哼!
他不扒了他的皮,就是好的了。
尤其是这臭小子,夜里睡觉,还喊他师叔名字,这种血气方刚的年龄,能梦到什么好事!穆青霜都不愿多想,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折回去,揍他一顿。
以他俩修为悬殊,一个不小心真打死了,唉……不好向师叔交代啊……
*
穆青霜一直回到自己山上,都丝毫不见消气,来找他喝酒的祁玉长老在那棵老树下,已等他许久。
祁玉是玄天首任宗主的弟子,目前在宗内和他地位相仿,只是祁玉避世于后山,不热心宗里事务,反倒喜欢游山玩水,甚是好酒,同穆青霜私交不错。
闲暇了,二人时常聚在一起畅饮。
祁玉这下已是喝了不少,脚边还歪着一个空坛子,穆青霜看着一阵揪心,走上前去,道:
“你这是偷了我多少酒!”
祁玉嘿嘿一笑:“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偷啊,我是借,要不再给你打个欠条?”
穆青霜黑着脸递出一个账本,“哼!你什么时候还过?”
祁玉:“那就不打了?”
穆青霜脸更黑了:“打!赶紧写!”
祁玉也不恼,凭空幻化出一支毛笔,潇洒的写下又一笔借债,反正这几百年,他欠的穆青霜的酒记了厚厚一本册子了,早就还不完了,债多不愁。
边写边恭维,“老穆啊,你不单酿酒的手艺有进步啊,连这布阵的本事也精进了不少,这回我破你藏酒窖的阵法,可足足耗了我好几天呢,嘿嘿,还好你不在。”
“你说你,弄那阵法干嘛,又防不住我,还炸了我几回。炸我倒是没什么,这要不是我挡得快,炸碎了酒坛子,那不是可惜了你的手艺么,我可会心疼的。”
穆青霜:“滚!”
祁玉继续嘻嘻哈哈,摇着头:“不滚,还没喝醉,滚不了,再来几坛!”
虽是这么说,他可没真打算能要得出几坛,这回趁着穆青霜不在,已经喝了他两坛,相当不容易了。穆青霜护着他这些灵酒,真是宝贝的不得了,平日里,他死皮赖脸的缠磨半天,也就能讨个几杯而已。
不过,他这酿酒技艺,还真是修真界的一绝,入口清冽,余味当真是三日不绝,况且,此酒还灵力醇厚,有净化根基之效,放眼整个修真界里,都是一壶难求。
当然,同是合体修为的祁玉,并不怎么太在意净化之用,反正他也不强求修为提升,这都五百年了,修真界在也没有人突破那道关卡,升的快,也就死的更早嘛。
他爱极了这大好河山,还有这美酒,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过,是不是找青霜小酌一杯,岂不妙哉!
就是青霜这酒,酿造起来,实在是费劲。
据说是非要用一味只有那初云山上才有的灵果,他数次偷跑去企图移嫁个枝条,或弄点种子,都没成功过,就那点产量,也让这灵酒攒了这些年,量也存不多。
当然,主要还是他偷喝的功劳。
穆青霜精于各类阵法,为了护着他那宝贝灵酒,防御阵法那是精进飞速,若是写一本阵法集子,都可开宗立派了。
嘿嘿,当然,他祁玉最是擅长破解。
倘若有一天,青霜要去单立一个阵法门派,他就在他对门,开家破阵流派……
祁玉边喝边乐,忽然面前又是凭空多出两个酒坛。
惊得他酒杯都差点没拿稳。
他狐疑的看向穆青霜,问:“兄弟,什么情况?”
穆青霜在他身边席地而坐,痛快道:“你不是要再喝几坛么!”
祁玉乐了:“我是多多益善,就怕喝完我走了,你自个抱着空坛子哭啊。”
穆青霜:“不喝就滚!”
祁玉还当真在空中表演了个横滚翻,落到了穆青霜身旁,一把扯起他,挥手幻化出一个白玉石桌,两只石凳,道:
“来来来,喝嘛,嘿嘿,你说喝,喝多少都行!”
当下摆出了一套精美酒具,显摆:“你这是最顶尖的美酒,当然要配上最好的酒具。”
又指着那温润如凝脂的瓶身,道:“这可是极品灵玉,是我到极北之地,劈了好几座山,才得的,虽说是达不到天池下面那仙玉的级别,但放眼这凡土之上,很难找出比它更好的了。”
“我切了中间最润的一块,雕出了这套酒具,玉石不大,只得了一壶两杯,正好够咱俩用。这玉瓶灵力相当充足呀,我都没舍得用,配上你的酒,哈哈,简直是神仙也不换!来,喝个痛快!”
穆青霜其实很是羡慕祁玉这股洒脱之意,他们修士看似寿命很长,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在无尽的闭关修行中度过,日复一日的修行生活,百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就像他师叔,几百年日日在那小山洞里面,丝毫不理会外界日升日落,不喜好山河之景、也不喜这杯中雨露,好像一切与修行无关的事情都很难让她挂心,除了那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