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对可勇的事是很当一会事的,那晚宋书记把她接到宾馆,一阵暴雨肆虐,狂风摇曳之后,她便说起此事。宋书记带着发泄完的舒适,关切地抚摸着她说:“沈静,你不要去管那杂七杂八的事,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我只管你本人的事,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别的我爱莫能助。”沈静也知道他为自己转户口,安排工作费了不少周折,便不想再去麻烦他,依偎在他怀里撒娇道:“你再能给我找个我爱见的好对象就行了。”宋书记听了“嘿嘿”一笑,拍着她的小腹道:“那没问题,就嫁给我侄子吧,你是见过的,凭你这脑子保准能糊弄了他。”沈静笑道:“到时我只要喊了一声“疼死我了就万事大吉了。”说罢两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可勇回到所里,心中烦燥不安,觉得这世界上也乱哄哄的,教人无法生活。他见还生在屋子里不知正忙些啥,便没去打扰,径直回了自己屋,用凉水冲了冲脸,然后静躺在床上。这样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情绪才算稳定下来,脑子里随即也清醒了。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吸了几口,心里道:什么人都靠不住,打拼还得靠自己。可勇又忽地想到郭局长之所以一来便把官都成,张德厚,特别是赵还生几个人叫去谈事,那肯定是这几个人已做了手脚了,便认为自己太傻了,竟忘了去拜访拜访郭局长。可勇想到这便一刻也躺不住了,下床用手指理了理那凌乱的头发,便上街买了几斤水果去郭局长家了。
王可勇不知郭局长家在何处,却又不敢向还生都成他们打听,便一个人摸索着寻找,用了一个多钟头总算来到了他家里。郭局长这会儿还在睡着,他老婆见了可勇这个生人,便瞪眼吃惊道:“你找谁?”可勇笑道:“姨,你不认识的,我们一个单位,我知道郭局长中午喝得多了点。这会儿单位也没啥事,我便来认认门。”郭局长老婆姓张,在石油公司工作,见小伙子是自己丈夫手下的,便笑道:“坐,坐,坐。郭局长一喝酒就要大睡,眼看着天气就要上冻了,也不把家里那煤拉回来,光知道忙公家的事。你坐,我去喊醒他。”可勇放下手里的东西,忙拦住她道:“姨,别去打搅郭局长了,让他多睡会儿,我也没事。要不我去把家里那煤拉回来?”女人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星期天我与郭局长拉回就是了,不麻烦你。”可勇知道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站起道:“姨,郭局长事情多,平时工作一天也累得够呛。星期天还要干那重活,身体哪儿吃得消。你领着我去,我年轻,一会儿工夫就拉完了。”说罢便要出门。女人见他非要去干,便带上煤票和他一道去公司借了一辆平车,然后去了煤站。
可勇将郭局长家那六车煤全拉回来时已是夜色降临了。郭局长夫妇心里过意不去,坚持要留可勇吃饭。可勇却坚持不吃,洗罢手脸便要走。郭局长见留他不住,只好将他送出门,说了两句客气话。可勇那衬衫早已湿透了,这会儿觉着冰凉。他刚出了郭局长那胡同,就发现赵还生提着一个大包正低头走来,心里不禁一阵紧张,好在自己在暗处,他不曾发现,便侧身躲在一家门口,待他闪过去了,这才轻轻地出来,匆匆离去。
可勇回到局里,心情舒畅,见吕莉一家正坐在厨房里吃着香喷喷的饭,便也觉得肚子饿,返身上街,来到那夜吃摊前,吃了一大碗刀削面,填饱了肚子,才哼着小曲悠哉游哉地回来。虽然他唱歌那五音不全,让人听着怪,但他还是蛮惬意的。
可勇上楼要回房,路过婷婷房时,见门敞开着,便拐了进去。婷婷见了他,笑道:“来得正好,半天了就三缺一,咱四人玩牌吧。”可勇这才发现梳妆镜前正坐着一位女人,正在对着镜子研究她自己那脸。以行拉开桌子,婷婷喊那女人道:“玉霞姐,来玩一会。反正你一人,今晚就别回去了,让以行挤可勇那屋。”女人听了便转过身来。可勇一看还挺漂亮的。便不禁多看了几眼。女人也注意到了可勇那不安分的眼光,便瞥了他几眼,然后笑着入座。婷婷见可勇那目光朝玉霞身上扫来扫去,便笑道:“可勇,这是我表姐,在邮电局工作,今天头一次来我这儿玩,以后就都是朋友了。”可勇朝玉霞客气地点了点头,伸过手去握了握,笑着说:“欢迎你,能认识你这么漂亮的人,真是三生有幸哪!”玉霞听了,竟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微笑不语。婷婷则“嗳哟”一声道:“想不到可勇今天说了这么一句让人中听的话,稀罕,稀罕!”以行趁他俩耍嘴皮的空儿早已将牌摆好了,便拉了他几人坐下,摔出色子寻庄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