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生与可勇笑着下了楼。还生道:“我帮了你忙,你总得意思意思么?”可勇“嗳呀”一声道:“我跟你干还不是冲着每天中午有人管酒?你让我掏钱下馆子,我哪儿有票子呢?要有票子何必跟你混?不会坐在自己家里吃?”还生敲着他的额头道:“你小子就知道吃,知道喝。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可勇听罢笑道:“要看破红尘,人这一生为了啥?不论是拜官的,还是求财的,还不都是为了吃喝玩乐的更好一些么?”还生听了微微一笑便不与他争辩。可勇见他下午不出去,闲的没事,便取来象棋与他杀去了。
都成从外边回来,见还生与可勇在大门下埋头苦战,便没打扰他俩,悄悄上楼来到郭局长房。郭局长见他来了,笑道:“还生那边人手缺,我将可勇打发去了。以后我这儿的卫生,烧水就暂让王梅做吧。单位每月给她出一百元钱。”都成听了,眨巴了两下眼,若有所思地说:“郭局长,这样恐怕不妥吧?你让王梅干临时工,那其他职工的家属怎么办?这不是存心给你造麻烦吗?”郭局长一听,便知他意在自家小燕,便笑道:“只不过是打几天零工么,谁有意见,冲着我来就是了。”都成见他脸色不悦,便不敢再提及此事,待他脸色有了好转,都成道:“我有这样一个建议,你看妥不妥。赵还生那儿虽然回钱不少,但有一点值得注意。他每日出去与那些局长,厂长,经理的打交道,人家一顿好饭,几句中听的话,他便千儿八百的送了人情。这样对咱单位也不是件好事,你得想办法制约住他,不然……”后边的话便没说出来,郭局长也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便打断道:“我这几日也在琢磨这事,是不是给他的权力太大了?你去把谷主任叫来,咱三个商量商量。”都成听了,立刻便起身将谷丰请了过来。
三人经过一下午的研究,最后总算订出了个规则来,那就是还生有五百元以下的免费权,超过这个数便得上报郭局长,待郭局长批准同意后方可办理。都成从郭局长办公室出来,见燕娇在财务科门口站着,便笑着过去。燕娇怪道:“你把我那房子找下了没有?”都成敲了一指脑袋道:“嗳呀,你看我脑子也不知成天在想些啥,我这就去问一下。”说着便转身下楼。
都成从杨云家出来,远远看见柳萍回家。柳萍却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匆匆骑车闪过,他心里便有些疑惑不解。再联想这些天无论如何也与许德安通不上电话,便觉得其中必有缘故。回到家骑了车子便朝化工厂奔去。到了那儿果然见二三十个工人正在挖地基,便问一名工人他们这儿头是谁。当听说是许德安后便生了一肚子气,心里暗暗骂道:好一个许德安,刚过了河就要拆桥。怪不得这些天躲着不见我,逃了和尚还能逃得了庙?都成环顾四周不见许德安的影子,便愤愤回来。
官都成一晚上都未睡踏实,心里想不通许德安与柳萍做的这是啥事,决定第二天去柳萍家问个究竟。
许德安自和柳萍接上头,便把都成抛到了脑后。他去建委找到支持自己的那位主管招投标的副主任,留下五千元帮忙费,然后稳稳妥妥地把化工厂这工程给接了。许德安也深知柳萍在厂子里的份量,便又奉上一万五千元。柳萍也不回绝,连同上次那五千元一并存到了银行,写成了女儿的名字。
柳萍这日下班归来正要动手做饭,忽见都成来了,便停下手头的活请他进屋里坐。都成也不进去,站着道:“我见那儿都开工了么,是不是许德安干?这老家伙可真短见,竟躲着不来见我。”柳萍听了他这话,估计许德安没给他好处,便笑道:“老许包这工程可没少劳神费力,建委那边就把他累坏了,最终还算可以,总算投上了标。李厂长见老许这是私人建筑公司,不愿用,但却拗不过建委,只得让他干。他这几日生闷气,见了老许都不和他说话。”都成知道她在说骗人的话,但还是装作信以为真的样子道:“老许这次虽然费事了,不过还好,总算把事情办成了,这回可要好好赚一把了。”柳萍从屋里取出一盒拆开的烟递给他道:“光顾说话,都忘让你抽烟了。”都成也不客气,抽出一根独自点着抽了,眯缝着眼摇头道:“现在这些人,真是没法说,好心操不得哪。”柳萍听他这话,知道是暗射自己,便笑道:“生老许气了吧?我回头见了他,让他再好好请你一顿,若是没有你,他哪儿能包下这活?”都成听了无所谓的样子,干笑一声便不再言语,站了一会见她女儿放学回来了,便告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