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勇回到局里,想将这一举措告给王梅,却不见她。看看表已快5点了,也不知这会儿该去哪儿。文华急着有事,一放下他便走了。可勇肚子也饿了,便想去招待所吃十元一位的自助餐。
可勇到了招待所时见了席顺发,两人寒暄了几句。席顺发告诉他刚才好像见郭局长在宾馆里。席顺发走后,可勇便想叫上郭局长一块吃,自然他便把账结了。去了服务台一打听,知道郭局长在202房。过去一敲门,便听见了走近的脚步声。郭局长还以为是服务员,打开一看是可勇,不由得惊呆了。此时王梅正在卫生间洗澡。可勇见郭局长脸色惨白,便有些担心,进到里边一见床上放着王梅的衣服,便啥也明白了,咬着牙,两眼盯着郭局长,然后照准他那老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转脸跑去。
可勇暂时忘了肚子饿,独自跑到体育场,坐到远处那大柳树下,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糟。他恨郭局长,恨王梅,更恨自己命不好。气得不停地捶打着树干,瞪着双充满血丝的眼,长呼短嘘。
郭局长也害怕,他怕可勇干出什么莽撞之举。待可勇一走,立刻叫出王梅,让她穿了衣服,然后打电话让谷丰来。谷丰一听事情败露,便道:“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找到可勇,把他的火气压下去,千万不敢让他想不通,钻牛角。”谷丰说罢忙出了宾馆,打了一辆出租车,满市转着去寻可勇。
谷丰奔波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在夜色降临时找见了可勇。他扶住可勇的肩,如一个大哥似的劝道:“可勇兄弟,人这一生都不容易,哪能不坑坑洼洼,磕磕绊绊的?但不论遇到何事,必须冷静。郭局长刚才也哭着对我说了他的不是,说他不是人,对不起你。这事也不能全怪郭局长。王梅就没错?你能没错?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咱就各自宽容一些,悄悄地解决了,于你,于郭局长,于王梅都好。一旦闹僵了,对谁也不利。郭局长反正年岁也大了,大不了撤职回家。可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哪,总不能因此而抬不起头吧。再说现在这社会开放,男女之间有点那事也不算啥,别把那看得太重了,要有男子汉的气魄。”可勇听了,沉默了半天,气恨道:“那你说咋办。就这样算了?我总不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么?总不能白白地戴这顶绿帽子么?”谷丰笑道:“事已至此,只能用钱了,赔你五千元损失,你看如何?”可勇听了半天无语,最后只得摇头道:“就那样吧。”谷丰见他同意,又知他大半天了还未吃饭,便带他去了“川味聚”酒楼,品酒消气去了。
可勇与谷丰边饮边谈,一直过了子夜零时才回来。王梅哪敢入睡,和衣坐在凳子上,见他一进门,不由得浑身肌肉一缩,净等着挨打了。可勇这次倒好像是想通了,面色如同霜打了一般,看也不看她,只顾上床歇息了。王梅见他睡去,待听到了酣声,这才上床,蜷缩在床角。
谷丰清早起床后先去了郭局长家,向他汇报了昨晚的情况,9点多时来了局里,怀揣着五千元钱。办公室不见可勇,便去他家里找。可勇只一夜时间,就好像苍老了许多,面肉松弛,二目无光。可勇接过谷丰那钱,摇了摇头道:“我这心里憋得慌,得出去散散心。”谷丰听了笑道:“那就去吧。现在正值暑期,就到气候比较凉爽的地方避一避吧。”可勇听罢没回答,过了片刻,突地站了起来道:“我今天就走,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说罢便出门。他先到银行将那钱存了,然后又去向官都成借钱,开口便要五千。都成见数量大,不肯借与他,可勇便大骂起来。谷丰听见吵骂声,赶忙过来打圆场,不停地给都成使眼色。都成没法,只得借了他。可勇数了数钱,便气昂昂地走了。
郭局长听谷丰说可勇借了五千元,不知去哪儿旅游了,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放心道:“随他去吧,你们谁也别管他。也不要张扬这件事,过段时间就好了。”郭局长自那天受了惊吓,现在见了王梅,竟也不敢抬头正视了,低了头躲着走。他已翻然悔悟了,清楚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若是再将这风流事传出去,那便无法在这个城市里活下去了。他决定与王梅一刀两断,就此了却那段孽缘。
王梅一连两天不见可勇,心里便有些担扰,向谷丰一打听,才知道他旅游去了。王梅觉得可勇对她好像是失望了,有离婚的前兆,便回屋爬在床上低声哭泣了半天。平心而论,她并不舍得离开可勇。可勇的许多可爱之处让她回味,但事已至此,却由不得她,只得听从可勇,随他便吧。王梅伤心过后,洗了泪眼,便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