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霜落眸光悄悄打量魏倾。
“嗯。”说罢魏倾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出去了。
偌大的内殿只剩下霜落一个人,她躺了一会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憋的难受,她想啊啊叫几声,或者出去跑几圈也行。她的心弦被魏倾那句突如其来的喜欢撩动,脑子里好像炸开一束束烟花,整个人根本静不下心来。
怎么回事?魏倾说喜欢她她为什么这么高兴?虽然魏倾曾经想杀她这件事很让人生气,但霜落又控制不住的欢喜。
他说喜欢她,还愿意哄她。
一想到这些,霜落只觉得脸红耳热,彻底睡不着觉了。她浑身的劲势必要找个方式发泄一下,于是霜落拿起魏倾平日靠的枕头,在上头哐哐打了两下。
可惜那枕头是玉制的,又凉又硬,打两下霜落的手就疼了。她呼呼冲着手背吹气,忽然间殿门吱呀一声开了,魏倾站在门口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霜落。
霜落没想到魏倾会去而复返,一时间有点尴尬。要是被这人知道自己当着他的面使小性子,背地里偷乐那也太没面子了。所幸魏倾丝毫没有怀疑,只以为霜落还在生气,又在捶枕头解气了。
魏倾只是忘了拿东西,他从桌案上抄起一本册子便要走。临走前转身嘱咐说:“那枕头是玉白石所制,你要撒气别用它,待会让人给你送个软的过来。”
霜落装模作样,高冷道:“哦——”
魏倾临走前,霜落想起什么,说:“你不是喜欢写我的名字么,那你就写一千遍吧,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一千遍?”魏倾怀疑听错了。
霜落理直气壮:“对啊,一千遍,不写就算了。”
魏倾无法,恨恨咬牙:“等着。”
魏倾走后霜落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回想这段日子,魏倾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可以说任由她胡作非为了。霜落长这么大,头一回尝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小姑娘心里没数,又爱得瑟,被人一宠就愈发无法无天了。
她没心没肺,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一夜好眠醒来,只见床头果真放了一个松松软软的枕头,一拳打在棉花上手一点也不会痛。
一大早皇宫内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好事,皇上的病症确实是风寒并不严重,在床榻上躺了几日就能上朝了。另一件是坏事,郡王逼宫谋逆,人证物证俱在已经被投入诏狱,万万抵赖不得。
大清早的锦衣卫查封长春宫,里里外外一个人都没有放过,据说郡王宫外的庄子,府邸,商铺……一处地方都没放过。锦衣卫办事雷厉风行,闹得人心惶惶。
接连几日皇宫上下皆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出门,不敢大声说话,就连睡觉都不安稳。这场景众人太过熟悉,不自觉想起魏倾刚登基时,也是这样的光景。所有与几位皇子有关系的人,皆被送到菜市口砍头,据说当时菜市口的血流了两个月都没干。
郡王殿下病弱,本以为他是最稳妥的,谁料到竟发生逼宫这样的事。人人惋惜的同时,又在打赌说以圣上暴虐的性子,这回不知道要砍多少人头,鲜血要流几日了。
出乎意料,这回锦衣卫办事似乎讲道理多了。先是抓了所有与郡王有关系的人,没过几日,竟陆陆续续从诏狱放了些人出来。那些人与郡王只有过几面之缘,确实清白无辜。都没想过进了诏狱还能活着出来,皆感动的泪流满面,高喊皇上圣明。
人人都觉得奇怪,福宁殿的人也觉得奇怪。皇上好像忽然转了性子似的,皇子谋逆是大事,皇上从前可没那么慈悲,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哪回不是杀杀杀,砍砍砍,暴虐之下难免不连累无辜。
这回皇上的做法,倒出乎意料了。
“莫非李太医给皇上吃了什么转变性子的药?不然说不通啊,皇上近来脾气明显好了许多,今早我在御前打翻一只器皿,若是以前脑袋早掉了,你猜皇上怎么说?皇上竟只是瞪我一眼,说罚两个月月钱。”
“啧啧啧,我倒觉得皇上是中邪了,世间根本没有转变性子的药。”
“你们难道不觉得,是小娘娘的功劳吗?你们都没发现,只要小娘娘在福宁殿,皇上就特别……特别好说话?”
还是苏茂才的干儿子机灵,小伙子观察许久了,他发现只要每回小娘娘在福宁殿,皇上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温和了讲道理了就连福宁殿的空气都变甜了。
经苏茂才干儿子这么一提醒,众人就想起什么来了,一帮奴才聚在一块嘀嘀咕咕:
“别说,还真有可能,皇上看小娘娘的眼神都不一样,黏糊糊的恨不得随时随地跟在人家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