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郑厂长:“这白家酒在二厂这么多年了,人家也有感情了,再说了,人家也说了,白家酒是二厂的支柱产品,要是咱真买了人家的商标,导致人家厂子效益不好,人家好几百个工人呢,可怎么办?”
这话说的杀人诛心。
把刚准备开口的郑厂长直接给怼闭嘴了。
不然能怎么说呢?
说没错?二厂就靠着白家酒过活?这丢人的话他说不出来,而且二厂如今的效益大家都看在眼里,工资拖欠两个月了,这时候请人家过来,又不情愿卖商标,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就是想要敲骨吸髓,你老老实实的把方子拿出来?说不对?白家酒对二厂的影响力没那么大,那还算什么支柱产业?
而且……
郑厂长看看高付俊再看看白振华。
他就说,当女婿的哪有真心实意帮老丈人家的!
这是想空手套方子啊!
拿着白家酒的方子,改名换姓成为龙凤酒,以后谁还知道这是白家的方子。
“哎……我就是想着,白家酒不是白家的,心里边儿难受罢了。”
白振华也立刻一副惋惜模样。
仿佛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似的,不过他还是啐了一口高付俊:“龙凤酒不行啊,这老口味还得用这个名,改成百家酒就成,至于龙凤酒,回头我再给你个新方子。”
说着,直接颤颤巍巍站起来,对着郑厂长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这个商标对你们这么重要,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非要你们割爱了,只是老头子我的一点儿念想罢了。”
郑厂长听到白振华轻飘飘的又抛出一张方子,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当年的白家酒坊,虽然白家酒出名,可不代表别的酒就不行了,犹记得老爷子说过,他们家还有一种内供酒,当年是专门内供给宫内娘娘的,因为不是御贡,所以名声才没那么大,但不代表人家不好啊。
一时间都恨不得尔康手,大喊一声:“等等,你别信你身边那个居心叵测的小人啊!”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高付俊扶住白振华的胳膊,寻常的殷勤落在郑厂长眼里,成了谄媚。
“你们这么快就走啦,关于商标的事咱们就不再谈谈?”郑厂长连忙站起追过去。
“商标是次要,重要的是口味。”
高付俊不等郑厂长劝,扭头就嘴巴极甜的说道:“爷爷,就隆丰的名声和影响力,甭管叫什么名字,那酒肯定卖得好,说不定以后啊,白家酒也不是对手呢。”
说完,还十分真情实意的对郑厂长建议:“到那时候要是出售商标的话,一定优先考虑我们隆丰,价格绝对合理。”
郑厂长一听这话,顿时气坏了,这不是诅咒他们二厂么?
他们二厂又不是只有白家酒一个商标,卖的最好的也不是白家酒,他内心甚至阴恻恻的想,等以后白家酒销量不行了,他砍了这条生产线,这商标也得握在手里坚决不卖。
心里这么想,可到底对他们的离开不能无动于衷。
“等等——”
他连忙追上去。
高付俊满脸不高兴的转头:“您这是什么意思?商标既然不卖,又何必拦着我们。”
“这……”郑厂长还想着方子的事呢。
白振华锐利的看向郑厂长,这会儿表现出与之前湖涂模样不同精明来:“方子你就别想了,当初我就说了,我忘了。”
“可……”
“如今酒方子是我自己琢磨的,怎么,难不成二厂这么大一个国营厂子,居然要强买强卖我一个老人家的私人方子?”
郑厂长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这都快指着他的脸骂了。
但是他能回怼么?
不能,眼前这个老头,并不是手握方子的普通人,而是一名退休的老干部,他当年带的属下,如今都身居要职,更别说,人家家里还有人呢。
离开了二厂,回了家。
白振华还是有点生气,高付俊瞧着倒是还好。
不过……
“商标必须得拿回来。”
白振华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之前他可没听说什么龙凤酒。
“这肯定的。”
高付俊想也不想的点点头:“但是怎么拿还得想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还真没什么头绪,他毕竟不是黑心肠的人,喜欢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人,他已经做好商标实在要不回来,先用百家酒的名字出品,再满满图谋白家酒商标的事了。
可谁都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家这边还没相处对策,二厂那边倒是先闹起来了。
二厂目前来说,效益还是可以的,厂里有好几个品牌的酒,有卖的好的,自然也有卖的不好的,而白家酒在厂里面,则是属于中等,销售量不好不坏,说是支柱项目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