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险些就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
前一刻还一肚子怨气来着,这会儿啥都顾不上了。
食色,性也。
民以食为天。
天大地大也没有这口吃的大。
再重要都等她这口吃完了再说。
……
就是秉承着这个理念,钱宝儿愣是将整一锅汤与面都吃了个精光,最后余下空锅仍在那儿。
她也是倦极了,吃饱了只好眼皮子直往下耷拉,往地上那般一躺,呼呼大睡。
宋景桓穿了衣裳,走出房间,绕了一圈走到后窗。
窗口微敞,从那儿往里一看,便将屋内的一切一览无遗。
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钱宝儿,以及桌上的一片狼藉。
他从窗口跳进去,将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钱宝儿给抱到了软塌上去,又移屏风挡住。
才吩咐吩咐下人进来换了床上的被子等物。
全程谁都没敢出声,生怕吵了夫人休息。
待一切收拾完毕,宋景桓又将她给转移到了床上去。
韩恕算是厚着脸皮进来的,站在里间门口,也不敢往里走,也不敢往里看垂头丧气地盯着自己个儿的脚尖看,有气无力道:“主子,宫里来人了。”
“嗯。”
宋景桓漫不经心地答应着,懒洋洋躺到了钱宝儿的身边。
韩恕不得以,硬着头皮又道:“是在御书房伺候的孙公公亲自来的。”
宋景桓仍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一点没有追问下去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韩恕:“……”
这个侍卫长不好当啊。
他生生忍住掉头就跑的冲动,又道,“主子,陛下传召,宣您立即进宫见驾。”
“你帮我回了孙公公,就说我这会儿不得空,待我明日得了空闲,自然会入宫觐见的。”
韩恕此时有种想摔门的冲动。
这是谁家主子这般任性啊!
他仿佛已经可以看见他去回绝孙公公时惨不忍睹的下场。
韩恕也不知自个儿是哪儿来的勇气,死活不走了,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道,
“主子,恕韩恕无状直言,孙公公是御前红人,在陛下面前很能说上话,朝野上下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您是三殿下自然不同,他也不敢对您如何。”
“可属下就是一个下人,招惹不起那位御前红人,殿下若是不愿意入宫,还是您自个儿去回绝了孙公公为妥。”
宋景桓闻言顿了顿,侧着身子支着下颚煞有介事打量了韩恕一眼:“你胆子倒是不小,何时学会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了?”
“请主子恕罪,您是敢把天给捅个窟窿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皇亲贵胄,属下只是个出身平民百姓家的下人,没有这般的胆量。”
韩恕板着个脸说的煞有介事,真像那么回事,“万一得罪了那位御前红人孙公公,搞不好还会连累家中老小,属下惹不起。”
“哦?”尾音上扬,分明是不信。
韩恕心虚地抬头往上看,不好意思看自家主子的眼睛。
宋景桓瞧了他一眼,便又躺了回去,将被子这么一盖,彻底无视了韩恕。
温香软玉在怀,瞧那个臭男人作甚?
“……”韩侍卫生无可恋。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
这简直要了老命了。
一想到要去应付那位向来以精明出了名的孙公公,韩恕就一个头两个大。
杨熙与沈括都在廊下,跟看好戏似的,全都盯着他瞧。
“韩老大,咱们家主子有何表示?”
韩恕没好气瞥了他们俩一眼:“孙公公还在大厅,你们谁去接待?”
沈括这少年非要抱着剑作出一脸高冷道:“这种大事自然是要交给韩老大你了,我去万一有个差池,沈括承担不起。”
韩恕一脸嫌弃:说的好像我就能承担得起似的。
可,说来说去还是得他去。
这府中压根就没有管事的,下人也就那么几个,他也只能当这个马前卒了。
当他初究竟是为什么要死心塌地跟了这么一个任性的主子?
第95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韩恕心一横,带着壮士断腕的勇气准备风萧萧兮易水寒,杨熙从后边儿扯住了他的后背,“韩老大,我建议你对孙公公说实话,咱们家三殿下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孙公公难不成还敢闯进来扎殿下理论不成?”
好有道理!
韩恕一跺脚,“你行你上啊。”
杨熙顿时怂,嘿嘿傻笑:“哪儿能啊,应付孙公公只能是韩老大您这般级别的,我还太嫩了。”
“……”韩恕心中悲戚。
他不但摊上了个不靠谱的主子,还摊上了好几个不靠谱的后辈。
他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韩恕长叹了口气,昂首阔步往前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