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莹紧闭双眼,本能放声尖叫。
然而,事情却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往下发生。
脚步声进了牢房,便没再往前。
良久,来人才说了一句,“以后别再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了。”
王梦莹骤然睁开眼,又惊又喜又怕,立刻又转开脸,“你还想来干什么,我……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你再问我也……”
“现在你就可以出去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回乡下休养了。”
来人,……也就是柳乘风,他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径自宣布。
王梦莹的脸色变了变,顿时狰狞起来,“你这个可耻的恋妹癖!你是想把我送走了好名正言顺跟你的妹妹双宿双飞么?!你别以为没有人说我就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你妹妹。每个人都知道了。”
柳乘风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但只是那一瞬,他复又一如既往地笑了出来。
“都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会有人因此砍我的头么。倒是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明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么?你的性命,连同你全家全族的性命都在我手上。你还不晓得自己惹了个什么样的人吧。我杀人不眨眼。”
王梦莹打了个哆嗦,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她想逃,想逃走。可是无处可逃。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她怎么可以死?
王梦莹陷在崩溃的边缘,抱头大哭,“我不走。我死也不会走的。是你们骗了我,是你们联起手来把我骗到这儿的,你们这些疯子,疯子!我不要受你们的摆布了!”
“对,我不想受你们的摆布了。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我不甘心,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跟他在一起我就不行,为什么,我哪儿点不如她了。我不走,我不要回乡下。让我回乡下我宁愿去死!”
王梦莹越说越激动,就像是陷入了疯魔一般。柳乘风静静听她发泄完,就说了一个字,“哦。”
从你说出哪儿点不如她的这些时,就已经不如她了。
丫头没想明白,她也没想明白。
那位夫人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做,她站在那或笑或发呆,哪怕是静坐什么都不作,也能吸引那位殿下的全部注意。
她早就在三殿下的心上了。人的心很大,可以装下很多很多东西,但人的心也很小,小到只能装进去一个人。
所以那位夫人从来都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较,她就是她。
……
柳乘风顿了顿,他的目光又落在地上刚刚死去的那些死老鼠身上,嘴角忽然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走,它们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啊!”
在柳乘风的注视下,王梦莹寒从心起,不自觉发出惨烈的尖叫声。她直接就把头埋入双膝间,颤抖啜泣起来。
“今晚子时之前你还有机会改变主意。”若过了子时,抱歉,过时不候。”
柳乘风说完又看了王梦莹一眼,便不再停留。
牢门落锁,脚步声“哒哒”走远。
王梦莹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牢房外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
就当她暗暗松口气时,牢房外赫然多出一张阴森诡异的脸。
“你只怕等不到子时了。”
……
夜色如墨。凉风习习拂过窗台,纱帘翩飞作响。
康王府的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六殿下自打朝会散了就陪着来了康王府,二殿下一个人坐了大半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始终一言不发。他也只好陪着坐了半天也一声不吭。就连晚膳都错过了。
终于熬到了这个时候。二殿下才起身去开了窗。
六殿下动了动坐了一天酸麻发胀的腿,老牛拖车似的挪到了窗台下。
“二哥,你究竟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
“你从今天父皇在朝会上宣读册立太子的圣旨时就不正常了。太子之位被老三夺了先手,你应该跟老四一样生气,愤怒才是。为什么你都不生气?是不是你还有其他的打算?”
二殿下因为六殿下的话而愣了愣,“我有表现出来这么明显么?”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游离。
六殿下点头如捣蒜。
二殿下苦笑不已。
“老六,你说,要是你发现你一直很信任以为她正直无私绝对不会做错事的人其实犯了错。你会怎么做?”
六殿下一下就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他苦恼地挠挠头,不确定道,“……这就要看他犯的错多大后果有多严重了。若是小错,道个歉,咱们再帮忙想个办法弥补圆过去也就是了。”
“……倘若她犯的是谋害人命的大错呢?而且牵涉甚广,影响极大呢?”二殿下闻言一怔,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