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心说是您不按正常人的想法来吧,明明二小姐和大公子都和三小姐相处的不错。
但这话显然不能说。
眼珠儿转了几转,小桃开始给她支招:“小姐啊,依奴婢看您该将态度放的和软些才是。
您易地而处想一想,若您是三小姐,面对一个态度如此强硬的人,您会将进献给太后的药给她瞧吗?”
“我……”
“奴婢知道您性子耿直,但这不都是为了杜公子嘛。”
这话却是说到了段音挽的心坎儿上。
没错,为了杜公子她受点委屈又有何妨呢!
这么一想,她转身便走。
小桃忙将人拉住:“诶!小姐您去哪儿?”
“去找段音离啊。”
“您方才那么生气的回来,这会儿没事儿人似的再过去,恐三小姐会生疑。
再说眼下天都黑了,还是明儿再去吧。”
说完,还从怀里掏出一封叠的皱皱巴巴的信来,见四下里无人才匆忙塞进了段音挽的手里。
一见这封信,段音挽的脸上顿时飞上了两抹红晕,低着头羞答答的笑。
她将信接过往袖管里一藏,飞快的跑回了屋里。
小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脸上恭敬关切的神色蓦然褪尽。
垂眸扫了一眼手里的扫把和掌心新磨出的水泡,她的眼底一片晦暗。
夜色映衬下,更添凉意。
*
翌日一早,段音离方才起身,段音挽便又上门了。
段姑娘拿帕子擦脸的动作一顿。
拾月也不禁暗暗皱眉。
这四小姐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
不知是昨日杜公子的那封信令段音挽心情大好,还是她听进去了小桃的话,竟一改昨日蛮横无理的态度,变的柔和了不少:“三姐姐,你起了吗?”
段音离平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收回了目光。
段音挽也不恼,兀自在她旁边坐下,四下里看着,打量起她的房间来。
拾月一直在分神盯着她,这会儿见她跟丢了东西似的四处瞄,眉头便越皱越紧。
要么说主仆间的默契不容忽视,拾月才这么想,就听段音离朝段音挽问道:“你丢东西啦?”
段音挽一怔:“没、没有啊。”
“那你找什么呢?”
“……我就随便看看嘛,我还从来没进过里间来呢。”说着,她的视线凝在了一旁墙上挂着的花环上,脆生生的来了句:“你把这个鸟窝当宝贝似的挂起来干嘛?”
“这是花环。”
“骗人!”段音挽根本不买账:“你还说这是太子殿下编给你的,我才不信呢。
太子殿下可是储君,要什么宝贝没有啊,就算要送也会送些合乎他身份的,岂会送这等破烂玩意儿!”
杜公子送她的都是彩蝶轩的胭脂水粉和首饰,更遑论是一国太子!
段姑娘向来在打击别人的时候不予余力,遂伸手一指:“你往那儿看。”
“什么啊?”段音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盏华美的灯笼悬在帐顶,璀璨夺目:“好漂亮啊!你从哪里买的?我明儿同娘亲说我也要买一个!”
“太子殿下送的。”
“……”段音挽险些又被气的扭头就走。
好在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的抗压能力似乎比昨儿强了许多,硬是忍着没走。
拾月本想再多说两句打击打击她,不妨有小丫鬟扒着门口朝她招手。
她悄然退出房中,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小桃出府去了!
拾月没敢耽搁,立刻便抄角门出了府,顺着守门嬷嬷指的方向追去。
却说另一边段音挽见拾月不知忽然去了哪里,奇怪的问:“你身边那个丫鬟呢?”
段音离扬眉:“你找她有事啊?”
“……你干嘛总问我有没有事啊?难道没事儿我就不能说话了吗?”
“我这会儿问你你不说,待到将来你想说的时候我可就未必想听了。”言外之意便是,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段音挽那点道行哪里是段音离的对手,听她这么一说当即便漏了底:“诶!我……我其实、其实就是想问你……你给太后娘娘制的那个药……”
顿了下,她方才鼓足勇气继续道:“那个药……能不能给我瞧瞧啊?”
段姑娘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能。”
段音挽瞬间跨下了脸:“为何?!”
“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难道你不是人?”其实是因为还没制呢,想看也没东西。
“我……”
“你看那药干嘛?”
“……不就是好奇喽,还能干嘛!”段音挽嘴硬。
段音离不知信也没信,总之没再追问。
段音挽不死心,又磨磨叽叽、翻来覆去的问了好几遍,问题无外乎就是“那药长的什么样”、“用了多少种药材”、“服后真的能延年益寿吗”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