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缺银子吗?”他一翻白眼。
谁不知道这瑞王爷手下商铺多的快覆盖了大半个京城,王爷膝下又只有他一个嫡子,这家伙每日的零花钱比他大半年的俸禄还多,还有脸哭穷。
啧。好想打架。
“这是两码事。老梁,唉来了,今日我带你认识个朋友!来来来,进进进。”龚风满不在乎地一抹鼻血,重重在守着门房的老头肩膀上锤了一下,转脸对白季梓道,“子慎,你知道小爷的脸有多金贵吗,我告诉你啊,今日你这事吧我要是告诉我爹......啧啧啧,你这人头就不保咯。”
白季梓抬眼瞥了赌坊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敷衍地哦了一声。
“但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俩兄弟一场也不能见外是不是,你这样,只要你能替我赢.....这个数!”小纨绔一个巴掌,瞥见对面人轻佻的眉眼,心里头突然就虚了起来,于是又伸了五个手指头,“我们打十把,你能赢上五把,咱们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当纨绔对上纨绔,不是喝酒就是赌钱。
从良的小霸王看着那咣当咣当响的骰子,心尖尖上也有些发痒。
在被他娘抓到之前,他还是相当喜欢来这赌坊混的。
今日比大小,明日推牌九,后日斗蛐蛐,一天一个花样,没了银子就去当玉佩,或是同那几个阿姊撒娇,最后还将主意打到了隔壁的李姒初上头,腆着一张厚脸皮同小姑娘借钱。
后来实在没钱了就去打架,打一场,一两银子也就给抵消掉了。
文熏一向不管自家儿子在外头如何打,左右他只要能解决掉对方,不闹上家门丢脸就行。若不是后来他在赌坊大放厥词闹到白家,现在只还是一个快乐的小纨绔吧。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还好银子最后都还上了。
“唉,子慎,到你了,大还是小。”
龚风对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将赌注放上去:“没玩过吧,你今日就玩个最简单的猜大小就行了啊,这第一局算我送你的,输了也不打紧,来来来。”
说着便将一点碎银往他手中塞了去。
“你要是赢了,这赢的银子归你,你要是输了.....哼哼。”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白季梓一翻,看的他心底一抖,“你就在我面前跪下磕头叫爹,然后将夜明珠还我如何?”
懂了,所以重点还是夜明珠。
“哟,世子爷,带朋友来玩啊。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瞧的白白净净的,生面孔咧。”蜡黄牙齿的矮胖老板笑着走了过来,用玉扳指在赌桌上轻轻一敲,大掌拍在白季梓手臂上,“小公子莫怕哈,咱们来这玩,就是玩个尽兴是不是,小赌怡情嘛。”
“老梁头说的是。”“哈哈哈那可不是。”
男子的声音又响又亮,周围人听罢也纷纷笑了起来,龚风在他身后轻轻一推,催促他下注。
“子慎,你就放心大胆的玩,有啥事自己兜着,你出事了,哥一定会躲的远远的。”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哈。”
周围人都在咬着笔杆打量着这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一边摸着骰子一边在地下偷偷笑几声。
白季梓长的好看,再加上从良了几年也将身上的那一股匪气洗的差不多了,周身一股说不出的书卷气,如今只要不说话,往那站着,那一初出茅庐的小书生,来着鱼水混杂之地,不欺负一把,能行?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只有白季梓默默打了个哈欠。
他淡淡瞥了那摇着骰子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听了一会儿,便将银子往小那一块堆了过去。
“嘿,世子爷,你这朋友可不行啊。”
黄牙中年人凑到龚风身边,嘻嘻笑道:“你瞧他这,旁的新手都是哪儿人多跟哪,他倒好,挺有个性啊。”
龚风也是在心里头啧啧几声,默不作声地转了回去。
楼上楼下的赌客似乎都知道这位世子爷带了个愣头青来的,白季梓这边倒是悠闲的紧,左边走一会儿右边走一会儿,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还顺便同伙计将将手中的银票换成了碎银,并分成几小堆放到了不同的赌桌上。
“这,你这是......”
纵使驰骋赌场多年的老梁也没见过这遭玩法,谁不是在一个桌子上玩完再去别的桌上的,他这走来走去,且不说跟不跟得上,每个赌桌赌法不同规律也不同,他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就敢这么玩,就这,这纯粹就是败家的玩法啊。
打完了四局后的白季梓正在优哉游哉地推牌九,前四桌的小二正在清点核算,也不知这位爷这样奔走东西的,是赢是输。
“子慎,你.....”世子爷也愣住了,慌忙跟上摁住白季梓的肩膀,急道,“你这纯粹是胡来,就是想输给我也不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