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凭阑将那本《太子的不归路》摔在伍梁生面前桌上,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伍梁生看了两秒,笑说:“一本黑市里卖的违规书书册罢了,局长这种身份,怎么能看这种东西呢?”
风凭阑懒得与伍梁生绕弯子,直接道:“你可写了新文,让你伍家印刷局暗中刊印成册自行售卖了?”
“嚯,局长这都一清二楚了,还跑来问我做什么?”
“这里头写了怎样大逆不道的内容,你也是知道的?”
伍梁生乐呵呵点头,“自然是知道的,”见风凭阑脸色不好,又解释,“局长别生气,这书的销售渠道完全将栖凤书局摘干净了,若真出了事,必然不会连累到书局的。”
风凭阑闻言脸色更差了,沉默片刻,方道:“谁说我是担心连累书局?小可如今还是书局的签约作者,他的文就理应由栖凤书局负责刊印发行,你二人怎敢公然违约,擅自绕过我局自行出售?”
“即日起,他这文的全部发行售卖事宜由我书局负责,不得再在黑市随意售卖!”
伍梁生愣在那,半张着嘴,许久讲不出话来,完全没料到局长竟是要将风险揽到自己的书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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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愈领着一帮宗门弟子在都城忙了整日,回来预备拉了徒弟好好交换一番情报,再次被徒弟房门里传来的喘息声堵在门外。
这几日已经习惯了徒弟这牲口般的活力,冼愈见怪不怪,抬手将唐轲的房门敲得震天响,“给老子速战速决!”然后独自跃到唐轲屋顶去喝闷酒。
坐在屋脊上,听到脚下传来的动静,思来想去,冼愈都没明白徒弟怎么做到每天起得比自己都早,都城里的任务一样不落按时完成,回来了还能有这样的精力折腾半宿的。
最后不得不感慨自己这徒弟时间管理能力之强悍。
正想的出神,冼愈低头,看到黑暗中一个身影朝院子靠近过来。
宋仁蹑手蹑脚摸到唐轲院子里,正想去敲门,忽闻头顶啪地一声,一个空酒坛砸下来,正正碎在他脚边。
宋仁吓得慌忙收回要敲门的手,抬头看过去,看到冼愈飞身下来,赶紧行礼,喊声“师叔”。
冼愈冷着脸“嗯”一声,“来做什么?”
“找、找唐师兄有些事,有位耿少侠要见他。”
冼愈挡在门前,“你唐师兄正在忙,现在没空,明日再来。”
宋仁不明所以“哦”一声,越过冼愈肩头瞥门缝一眼,“这么晚了还在忙?”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到里头一声低吟,吓得慌张抽剑上前,“唐师兄与湘公子有危险!”
冼愈脸黑得厉害,啪一下将宋仁的剑打回剑鞘里,“有个屁的危险!他当真有危险你去了能有什么用?赶紧走赶紧走!”
宋仁一脸茫然,又朝门缝深深望了两眼,这才不情不愿离开了。
冼愈怕再有不懂事的徒子徒孙过来,也不去屋顶了,干脆守在了门外。
又过了半个时辰,看到唐轲神清气爽走出来喊声“师父”,冼愈没理,直接一脚踹在他膝窝上。
唐轲趔趄一下,又喊声“师父”,“我伤还没好全呢。”
冼愈冷哼一声,“伤没好全?我看你好得很!”
唐轲陪着小心领冼愈去了厅堂。
“江南那边递消息回来了,说那章世子刚到南边没几日人就丢了,不知是离家出走还是被人陷害了,总之至今下落不明。”
“张太医与胡太医先后出了事,一个死在太医院、一个死在牢里。”
唐轲冷笑,道太子下手倒是干净利落,“太子沉不住气了,我们离成功很近了。”
冼愈点头,又问:“你那边如何了?”
“挺顺利的,刑部已经有所行动,不像原先那么被动了。小说卖得也很好,销量比我预期更高,里头的内容刑部、督察院跟飞鱼卫上下应该都过目了,想必很快能传进宫里去。”
冼愈道声好,与唐轲开始合计第二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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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存守在养心殿,将手上能拿到的景王和太子的全部证据都反复看了,并未发现太子的任何漏洞,又总觉得这当中少了一环。
想到之前那刺客送过来的奏折,忍不住后悔先前不该轻易交给泽臣,刚要喊人去问吴守则的情况,就看到朱沐端着碗汤走过来。
“父亲,我熬了鹿茸汤,您和陛下都喝些,可好?”
朱长存随意应了声,让朱沐在自己身边坐下,先自己喝了一碗,确定没有问题,又命内侍过来伺候皇上也喝一些。
“沐儿,你皇伯伯病倒那天,泽臣在这殿里究竟讲了什么,与我详细说说罢?”
朱沐正在盛汤的手抖了下,汤水洒出去一些,她慌忙放下汤碗,笑说:“父亲怎的又问起这个?泽臣哥哥先前说的,就是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