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为了腾原,他放弃了很多。
“他让我在母亲和他之间选一个,要么跟我母亲说出他的存在,要么和他分手。”
这是一个很难进行的抉择,而且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更何况季雨轩的母亲已经病重,承受不了任何的刺激。
“对不起啊。”
她轻声道。
一方面是对自己问到他的伤心事表示歉意,另外一层则是自己对他的疏忽。那段时间,她成天想着漠成天,却不知道他过得这般痛苦。
“好,我陪你去看你母亲。”
为了补偿他,她一口应承。
季雨轩的母亲养在本市最好的医院里,因为病情严重,身体已经瘦得脱了形,眼窝深深陷下去。在看到盈束时,她原本没有了神彩的眼里突然亮起了光,忙着要下床来接待她。
盈束急急奔过去扶她,将她扶回床上。她的样子虚弱极了,哪里有能力管自己。
“您坐着别动。”
她的温和让老太太满意,一个劲地拍着她的手背倾诉,“还以为你和雨轩结束了,没有吧。”
“不会。”她不自在地应着,好在拍戏拍多了,不怕演。
“这就好。”老人家应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季雨轩一时着了急,“妈,怎么了?”
“没事。”嘴上说着没事,脸上的肉都扭了起来。盈束的奶奶是生病死的,她马上明白过来,“伯母,您哪里疼?”
“唉,这个病,全身都痛。”
季雨轩找来了医生,医生给她打了止痛针,出门时却还是无奈地摇头,“止痛针打得太多,估计没有什么效果,让护工来给她按按,减轻点痛楚吧。”
听到自己的母亲连止痛药都起不了作用,季雨轩的眼一时发红,默默地坐下,“妈,我给你按。”他低头,一声不吭地按了起来。
季雨轩的心情很沉重,盈束心细,早就看了出来。她默不作声地坐到另一边,帮季母按另一边身体。
季母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地点头,“轩儿,你能得到这么好的女人陪伴,妈走得也放心了。”
“伯母不许说这样的话。”
“妈不许说这样的话!”
两个人同时出声制止。
说完,相视而顾。季雨轩的目光恍惚了一下,迅速移了脸。盈束看到了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却也没好意思问。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捏了大半天,老人终于在疼痛中用光了所有精力,睡了过去。离开病房时,盈束只觉得两只手酸得不像是自己的,提都提不起来。
“对不起,让你这么费力。”季雨轩歉意十足地开口。
盈束笑着摇头,“说实在的,虽然累,但很快乐。”从小没有体味过多少亲情,她实际上对此极为渴望。以前还曾想过,要生好多孩子,这样她就有了好多亲人,如今漠成风已去,她对婚姻不抱任何希望,只会越发孤寂。
“走吧。”季雨轩突然握上了她的手。他走得极快,脸上飞扬着淡淡的笑意。
远处,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立了好久,最后才缓缓摘下,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轩,你真的爱上了她。”他轻语,既而转身朝外走,怀里的一捧鲜花被扔进了垃圾筒。
午后,季雨轩公司有事要忙,留下了盈束一人。老人家害怕孤独,尤其病到了这个程度。盈束的主动留下让她十分高兴,在内心里为她加分不少。
“伯母想到楼下去走走吗?”初冬的太阳格外柔软,看得人心发痒。老太太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样子,下楼不是麻烦你吗?”
“我不怕麻烦。”盈束捋起袖子,和护工一起把老太太扶进了轮椅,亲自推着下了楼。
“你这孩子,可真乖。”老太太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个不停,笑意融融,“我不过一个老人家,时日不多,走的时候,最想看到的就是雨轩能有个安稳的家。束束啊,你能和雨轩结婚吗?”
盈束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只是季雨轩的假扮情人,是不可能结婚的。
“不能吗?”老人家眼里满是失望。
这失望的样子一直透过她的胸口,惹得心脏痛了一下,随即摇了头,“怎么不能?能的。”
“我能看着你们结婚吗?”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高兴起来,恨不能马上让二人结婚。
盈束应付得十分困难,差点穿帮,最后只能借着去给她取衣服中断了这个话题。
老人由护工推着,满目惋惜地看着盈束的背影。若是身体好,她定会挑剔盈束的出身,可如今,自己马上入土,唯一的愿望就只有儿子成家了。
“您好,二号楼怎么走?”一道女音传来,打断了季母的思绪。她转脸,看到一男一女站在眼前,男的沉稳有霸气,女的温婉,都长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