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脱了西服挽高了袖子的漠成风,盈束心里有片刻的恍惚。即使他此时毫无形象地坐在矮凳上和村民们打成一片,也毫无违和感。而他的那份瞩目,半点不减。
村民渐渐大胆,说起了各种段子。漠成风倒也不忌讳,大方地应对。倒是盈束,羞得一张脸通红,无处安放。他轻轻一揽,再次将她揽入怀里,小心藏好,不让她的脸在人前露出羞来。
真的醉了,她连挣扎都没有,也懒得想两人那些恩恩怨怨和各种不可以,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他拿过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她像一只乖巧的猫。
不知过了多久,身子一轻,盈束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睁眼,才发现落在漠成风怀里。他横抱着她,大步朝前走,前面江婶迈步给他们安排房间。
“江婶,我要两间。”她试着从他怀里滑下来,嘴里道。
江婶呵呵呵呵地回头来看她,“人家大老远赶过来,你好意思让人家一个人么?你放心吧,婶婶家的房间隔音很好。”
这话,加上她那促狭的表情,盈束早就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再次羞出了一张大红脸。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真的不是。”
“两人闹别扭了吧。”江婶一副“你都让人抱着了还敢说不是”的表情,弄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嘴巴张了数次也没找到话。
“我这次来就是征得她的原谅的。”漠成风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偏偏要加这么一句。
盈束狠狠瞪他,从他怀里滑下去。他没阻止。
江婶呵呵呵地拿出被褥来铺上,“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合,再者说了,你外婆躺在后山上,总不能让她看着堵心吧。”
她的这一番话说得盈束哑口无言,漠成风却声声应着:“是,是,是。”
江婶出门时,特意为他们拉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两人。
盈束快步走到床的另一边,离他远远的。
“怎么过来的?不是说妞妞出事了吗?为什么不守在她身边?跑过来做什么?”
“坐直升机过来的,接你回去看妞妞。”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盈束冷笑起来,“你们的妞妞,让我去见什么?你该通知的是秦蓝烟。”
“她跟妞妞没关系!”他赌气般坐在了床上,“如果我不来,你晚上打算怎么弄?喝那么多酒,随便睡人家家里?不怕半夜里被坏人怎么着?”
“坏人只有你吧。”她堵回去。
在看到漠成风眼里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一时咬住了唇。
“哦?你希望我是坏人?”他问,有意呛她。
盈束闭了嘴,索性不说话。
“准备站那一晚上?”
躺在床上的人对站着的人投去不满的目光。
盈束走向门口,“你在这里睡吧,我去别处找地方。”
“好啊,找吧。晚上那些个男人个个拿狼似的眼睛瞅着你,正恨不得找机会尝尝味道。你这一出去,不正中他们下怀吗?”
“不是个个人都像你,这里的村民纯朴着呢。”她赌气。
“你确定没有一个两个不怕死的,不会趁机做什么?可别忘了,现在信息发达得很,你以前拍的那些片子这里的人不会没有一两个看过!你觉得在那方面,还有纯朴这一说法吗?”
漠成风的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落在门把上的手也垂了下去。在场的人虽然没说,但大家的眼光却是看得出来的,漠成风没有说假话。
漠成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吧,你不主动,我不会怎么样你的。”
她肯定不会主动。
红着一张脸,她走了过去,远远地贴着另一侧床沿,与他拉开极大距离。
漠成风弯了弯唇,没有说什么,闭了眼。
直到他吐出浅浅的呼吸,她才开挪挪身子,稍稍睡进去一些,也只是保证不掉下去。
转过身去,免不得看到他的五官。明目星朗,闭上眼色,所有的线条都柔和起来,他不再是那个杀伐决断冷血无情的商人,多多少少有了些人性。
他的唇抿得十分好看,干脆利落的唇形,弧度刚刚好。
有多久没有这么看他了?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困意袭来,片刻睡了过去。
盈束舒服地伸了伸手,这才感觉自己被裹在了温暖里。她分明连被子都没盖的。
微微睁眼,一眼看到的是漂亮的喉结,还有微微敞开的领口。此刻的她,被一双手力的臂膀环在他的怀里,两人以最自然的方式相拥着。除了温暖就剩下舒服。
她怎么也想不清楚,他和她最终怎么变成这个姿势的。想要推开,又怕惊醒了他更加尴尬,只能再次闭了眼。在他怀里,并不若她想象的那样难安,终究太过熟悉,熟悉得她一闭眼,只几分钟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