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以人鱼的年龄来说并没有成年,但是比项斐大很多很多。
他低头看去而项斐也抬头看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的面上很平静, 显然对池鱼的话早有预料。
然后项斐站起来, 在池鱼猝不及防中, 他轻轻的拥抱住了池鱼, 他显然是对此早有预谋,连拥抱时的动作都那么迅速。
池鱼是坐着的, 项斐弯下了腰, 他的手搭在了他的腰间, 没有触碰到敏/感的鱼尾。
项斐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皂角的香气传递到了池鱼的鼻腔里,是他很熟悉的香气,这个人类曾经在丛林里抱着他走过很长的路,也曾经替他挡过伤害。
要是项斐是一条鱼的话, 说不准他现在就动摇了。
他的皮肤敏锐的感知到隔着薄薄的衬衣上项斐缓慢的心跳。
在池鱼的手刚刚触碰到项斐的肩膀准备推开项斐时,项斐却抢先一步后退了一下。
“抱歉,是我冒犯了。”项斐道,他的唇角翘起,挑起来了一个开心的弧度,“我刚刚就想抱抱你。”
池鱼:“……”怎么会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啊,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类。
对于身体接触池鱼没有那么抵触,但他心里却有一点不太高兴起来。
是因为项斐主动抱了他的缘故吗?人鱼天生是更强势的一点,要是抱的话……也应该是他抱项斐才对啊。
不对,他为什么要主动抱项斐?
走过最长的路,恐怕是项斐的套路。
池鱼只能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哦”了一声。
“没有下次。”
“下次会提前和你说的。”项斐道。
池鱼的尾巴一下子拍在他没受伤的腿上,他拍的很重,毫不留情。
“你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项斐可惜道:“那行吧。”
在池鱼要走时项斐自然而然地提出来,他的鱼尾刚刚敷了药不能走。
人类军官把医药箱放进下面的柜子里,他合上柜门时似乎看见了池鱼把里面的罐头一个一个拿出来对他当众处刑的样子,他淡定地合上柜子。
转身对站在窗边的人鱼道,“如果你现在回海底,我刚刚给你上的药就白费了。”
“但是……”
“但是你的伤还没有好。”
池鱼眨了眨眼睛,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于是池鱼窝在了柔软的床榻上,项斐在另一边看书。
等到醉意慢慢地消下去,池鱼有一些清醒了。复盘今晚发生的事情,才发现一环扣着一环。项斐看着淡定,结果表白拥抱上药同床共枕一个流程下来顺畅自然,是一个阴险的人类。
于是他的尾巴又向旁边一抽,结果尾巴尖一下子被人攥在手里,项斐的手顺着鳞片向上,淡淡道,“别乱动。”
池鱼:“你抢了我的台词,你的手放在哪,项斐?”
成年期越来越近,有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碰尾巴,稍微碰一碰都会很痒,更别提项斐的手还淡定地放在上面向上滑。
再往上的地方,还有一些距离到达腰间,换算成人类的双腿,是……
“项斐,你在耍流氓。”池鱼的尾巴不敢动了。
项斐的手很热,仿佛要把池鱼的尾巴捂热了一样。
“是吗?那抱歉。”项斐松开手,面上毫无悔过之意。
池鱼翻过身,不理他了。他很生气,项斐,好阴险一人类。
他把被子拉到自己的一边,鱼尾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在临睡前,项斐说了一声,“我并没有喜欢哪一种类型的人。如果我喜欢你,我喜欢的就只是你。”①
——就算你是一条鱼。
池鱼似乎睡着了,他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回应。
第二天清晨池鱼一早就醒了,他想到须肥的诞生地,心里有些不放心,决定去深渊看看。
吃过了早饭,池鱼回到了大海,项斐换好衣服去了另一个房间。
桌面上的地图绘制了一半,从他们出发开始就一直在绘制,还有项斐经过的暮色岛里面也标注了出来。洛兰放了杯咖啡在项斐的桌子上,悄悄地退下。
正在此时他听见了敲门声,喊了一声“进。”
进来的是二皇子,他文质彬彬地戴了一副眼镜,穿着研究所的白大褂,眼下的黑眼圈浓厚。
项斐写字的笔尖顿了一下,他把钢笔放到一边,对二皇子点头道“坐。”
二皇子笑了一下,他打量了一下思周,然后疑惑地问,“项斐少将今天的心情很好?”
“是每一天的心情都不错。”
二皇子失望地应了一声,但很快他收拢了好奇心,把自己带来的一份文件递给项斐。
“少将不如看看这个,我们带来的渔民他的祖上有关于人鱼的传说,加上父皇的资料,昨晚我制定出了一份完整的计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