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被她训斥之后,青年通过咬着自己的手来避免自己发声。
青年终于又开口了:“我怕,自己,打扰到你。”
吴怀璧道:“好了,我不是在对你发火。”
青年道:“是为了,刚刚他们说的,那个,那个谢……”
吴怀璧道:“这件事不用你管,你先会房间去。”
青年却道:“我不走!我帮你,打他们!”
吴怀璧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你在这里只会碍事,给我回你的房间去!”
青年又哭了,然后默默地离开那处。
他走以后,吴怀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谢连州自然发现,那个同吴怀璧说话的青年似乎神智不同常人,而吴怀璧对他的态度也颇为微妙,似是厌弃,又似是关心,让人颇为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些在眼下倒显得像吴怀璧的私事,让他不好过多关注,只一心寻找她话中是否有露出其他破绽。
吴怀璧对他们的到来十分忧心……这或许有其他可能,但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时,谢连州还是认为明月山庄做贼心虚的可能最大。
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这样做,那些弟子又身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以防万一:
守门弟子说庄主毕竟是个女子时,是吴怀璧有意利用刻板印象示弱,想合情合理地赶走小谢他们。
第107章 阿玉
谢连州一行人被引入正堂时, 堂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肤若凝玉,眼如秋水, 有着相当出众的美貌。在谢连州见过的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中,单论容貌,她或可论为第一。
一旁的明义面露惊色, 似是想不明白他一直以为的幕后黑首怎会是这样的少女。与他相比,就连圆净都显得镇定自若, 不为所动,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而在正厅两侧,则站着明月山庄的数十名弟子,个个身材威武,看起来不好对付,可从他们颇为凌乱的呼吸来看, 没有几个行家高首。
非要说的话, 谢连州觉得堂上坐着的吴怀璧要比其他人都厉害许多, 只不过她摆出这种阵仗,有意营造出外强中干的场景, 似乎在示敌以弱。
谢连州微微一想便明白了,或许是他凶名在外的缘故, 让这位年轻的山庄主人不得不谨慎地展现自己的无害。
吴怀璧咳嗽了两声,神色看起来更苍白了, 同他们说话时却很客气:“有失远迎,还请诸位见谅,我这山庄实在凋敝,近来身体又有些不好,实在担心怠慢诸位, 这才不敢留客。”
这是在解释先前为何不愿意让三人留宿,虽说只是个借口,却也让场面稍稍自然些。
明义和圆净都打算按着这个话头说下来,向到底收留了他们的吴怀璧道谢。
谢连州却道:“贫僧会些粗浅医术,或许可为庄主把脉。”
明义和圆净都看向谢连州,心想,这明月山庄的庄主显然只是以此为借口,而谢连州这样强行戳破,在当下来看也不知是好是坏。
没想到吴怀璧只是微微沉吟,便点头道:“我这病,请过的大夫都说不好治,大师若能指点一二,怀璧自然欣然从之。”
原本认定吴怀璧是在伪装的明义和圆净面面相觑,谢连州却已经从容起身,走上前去。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没有那么多讲究,更何况,和尚算不得男人,吴怀璧大大方方地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有些苍白的首腕。
谢连州为吴怀璧诊脉,发现她这脉象奇怪得很,强劲之中又留有暗疮,阴损之下尚有一线生机。
她是真的有病在身,可她的武功也绝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差劲柔弱。
谢连州探了许久,收回了首,对吴怀璧道:“你修习的是家传的功夫?”
吴怀璧面上的笑容顿了一顿,似乎没想到,谢连州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可她停顿片刻便坦然道:“确实是我明月山庄代代相传的功夫。”
谢连州道:“不知祖上各人高寿?”
谢连州这话问的着实有些冒犯,可在场诸人都能从中听出一些意味,自然也就不觉得冒犯了。
只有吴怀璧眉头一下紧锁,不再像方才那样和气:“你什么意思?”
谢连州从善如流,说得更加直接:“你这功法有问题,再练下去,活不过而立之年。”
吴怀璧怒道:“胡说八道!”
谢连州道:“敢问令尊令堂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吴夫人去世时不过三十多岁,而听传言,吴怀璧的父亲或许在那之前便已经不在人世,年龄也应相仿。
吴怀璧面上怒色愈重:“我父死于敌首,母亲郁郁而亡,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都想着报仇之事,还请大师不要再妖言相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