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相爱贵在知心,嘉盛是没尽到做丈夫的本分,让沈姐受了很多委屈。她的心情如何,看看我爸就知道了。家本是安乐窝,在外受苦受伤,回家就能休养生息。倘若另一半性格差毛病多,在家仍受风刀霜剑,人生真的惨不堪言。
他承认华灿的说法,却不敢苟同他的做法,埋怨:“即使嘉盛有不对的地方,你这么做也大错特错。朋友相处道义第一,你公然横刀夺爱就是背信弃义。”
这番话算是他最强烈的指责,华灿想演到逼真,就得制造点摩擦,正色辩解:“我是背信弃义了,可你也不能只讲兄弟义气而枉顾事实啊。嘉盛对沈工不好,经常给她气受,这些你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不设法规劝,让他改正呢?据我所知沈工帮过你不少忙,你那么重情讲理,难道没想过报答她?”
“我当然想!也经常劝嘉盛,让他多关心沈姐。”
邱逸闻言激动起来,血一阵阵往头上涌。
华灿步步紧逼:“可你的劝导完全无效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太迁就嘉盛,只会包庇纵容他。他也习惯了你的容让,根本没把你的话当回事。我早看出来了,他这人心态幼稚,事事以自我为中心,做朋友还好,做丈夫那真叫害人害己。”
“行了,你别说了!”
邱逸像坐在油锅上,每个细胞都濒临爆炸,满脸无措的恍惚。
华灿静待发展,双方在紧张的空气里无声拉锯,时间仿佛变慢了。
僵持许久,邱逸的手机发出震动,看到来显上闫嘉盛的名字,他的喉咙被扼住,呼吸都困难。
“嘉盛。”
“邱逸,你在哪儿?快点出来,我有急事!”
闫嘉盛吃了十吨火、药,吼叫声能直达月球且产生同等分贝的回声。
邱逸预感不妙,下意识看了看华灿,小心说出一个见面地点。
华灿推测沈怡已向闫嘉盛告状,等他挂线后佯做惊慌:“是嘉盛吗?他叫你过去?”
邱逸点头,感觉正捧着一颗倒计时中的定、时、炸、弹。
“他好像很生气。”
“估计沈工已经把今天的事告诉他了。”
华灿趁他走神,再度抓住他,这次双手齐上,无比遽惶。
“邱逸,答应我,不管嘉盛怎么生气,怎么逼你跟我绝交都不能同意啊。我俩也认识十年了,一直亲如兄弟,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任何人都比不上,要是为这事伤感情,我会崩溃的!”
他声情并茂,一力渲染气氛,全不管表演是否过火。
邱逸一边顶着看客们的侧目,一边承受内心压力,不得已柔声安慰:“你别急,我先去见嘉盛,弄清是什么事。真有矛盾,会尽力帮你们调解。”
“那我等着,等你跟他谈完就去找你,不然今晚睡不着。”
“好好,你先去吃饭吧,我待会儿给你打电话。”
“一定要打啊,多晚我都等你。”
二人一起离店,华灿送邱逸上车,在路边挥手道别。
邱逸被他依依难舍的神态揉乱愁肠,不知道在别后的一瞬,华灿便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在一家中餐厅的包厢里,闫嘉盛伴着那段录音手舞足蹈描述他遭受的奇辱。
邱逸刚听完华灿倾诉,此时竟像代他受审似的,急张拘诸,毛发倒竖。冷不丁听闫嘉盛爆吼:“华灿这个虾子太挨球了,老子以前对他那么好,大学那会儿过生日就送他3000块钱的球鞋,老子自己都舍不得买那么贵的东西!还说我们三个是刘关张,结果他把老子当武大郎!不看到你的面子上,今天硬是要冲到他面前给他打燃火!”
邱逸惊得哆嗦,慌忙安抚:“你不要吼那么大声,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听到又咋子嘛,又不是我想偷人家的老婆!你不晓得今天把我气得有好惨,要不是有这段录音,光听沈怡口说,我真以为她在扯谎。华灿做了啥子说了啥子你也听到了,这娃娃就是个烂账、西门庆!老子从今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他,要跟他一刀两断!”
邱逸无法可想,连个草稿都打不出来,馁弱地“哦”了一声。
闫嘉盛想找他求雨灭火,他这反应连小雨点都算不上,反而助长火势。
“你哦啥子嘛,看我被华灿狠狠插了一刀,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
邱逸经不起逼迫,主动招供:“刚才华灿找过我,把他做过的事都跟我说了。”
闫嘉盛惊恼,坐到他身边盘问:“他都跟你说了些啥?”
“他、他说他喜欢沈姐,喊沈姐跟你离婚,好名正言顺追求她。”
“我去他妈的名正言顺,这个虾子硬是翘起鸡儿想日天。你听到他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咋不当场甩他几砣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