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皱眉,甩开了妆娘的手,厌恶道:“我不想变成明珠,我宁愿被你化得丑陋如鬼。”
这样堵气的话语好似逗乐了妆娘,那妆娘花枝招展咯咯笑了起来,双手放在小安子双肩道:“原来你还不知道,没事,今夜会有惊喜,现在你就乖乖让我摆弄。”
说罢不等小安子回答就打开第一个宫女捧的木盒,是一排排整齐收纳的大小不一毛刷和五颜六色的胭脂、口脂。
小安子本想问她能有什么惊喜却被妆娘一只手点在唇上道:“好奇心害死猫,你别急,时辰不早了,福总管可还在等候。”
这话让小安子怔了怔,嘴巴张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里冒出的是福总管说的那句话:“你不从,死得人可就是晏清了。”
心里涌出辛酸与无奈,那可是皇帝,天子......一个小小太监只能从了,世间太不公平了。
妆娘看着小安子脸色苍白,那委屈和心里所想的直白写在脸上,只能叹气,不在说什么,静静给小安子上妆。
气氛沉闷极了,苦闷得让人想要逃离这里,但又无能为力。
不知什么时辰了,小安子沉迷在心事并没有注意妆娘已经给他上好妆,戴好头冠,披上了苏州贡品的丝绸嫁衣。
一切打扮就绪后,妆娘都被这个精致如妖仙的少年惊呆了,手中点唇的口脂掉落在地面上,惊起了沉思的小安子。
小安子疑惑起身,看向目瞪口呆的妆娘和她那群宫女们,但衣服沉重,头顶也重得难受,刚想摆弄头发却被妆娘拦了下来。
“别动,我还没给你上口脂......”妆娘并没有捡起地上的口脂,转身从木箱底层拿出一盒金凤模样的口脂道:“这,这是苏后留给我的,也是苏后封后时用的,正红牡丹色......配你正好。”
妆娘轻柔用手指沾取口脂,细细点在了小安子唇上,眼中的温柔可见得这盒口脂是多么宝贵。
口脂上完后,妆娘又给小安子撒上花香,整理好了嫁衣,牵着他的手缓慢在殿里走动,熟悉熟悉身上的重量。
“妆娘,小主打扮好了没有,吉时快到了!”殿外传来福总管的催促,妆娘对着小安子无奈一笑,牵着矮她半个头的小安子一步一伐,打开殿门,走了出去。
殿外几十个红衣强壮太监抬着一架系着红绸的安车,等候着主子的临幸。
福总管走来走去,半天等不到里面的人回应,极其生怕小安子跑了,跺了一下脚准备踢门询问时,殿门开了。
宫女太监低头跪在两旁,妆娘扶着那绝世美人缓慢下着阶梯,一群红衣宫女跟在身后,托起嫁衣长摆跟随。
那美人抬眼瞥了一眼福总管,福总管顿时脸红心跳,呼吸急促......
目光跟随着美人,直到那美人坐在安车上,丝帘盖住了美人的样貌后才让福总管回过神来。
福总管尴尬咳嗽一声后,尖锐细长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空旷的皇宫里:“起轿——”
这场荒诞无稽又被后人称赞的绝无仅有,奢侈无度如同封后般的封妃仪式开始了。
小安子垂目,泪水打在紧紧拽着衣裳的手背上......在这场欢喜中,他只感受到了悲哀与无助。
小安子从手袖里拿出来一把手指长短的匕首细细观望,赴死的绝心已定。
“落轿——迎妃——”
福总管拖长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小安子整理好内心的厌恶,藏好匕首,撩开丝帘,面对他极其恶心的册封仪式。
这次仪式与宴会同时进行,本不应该也不合礼仪,但皇帝坚决要这样做,为的是就是炫耀自己获得美人。
于是,高官贵族们早已落席等候主人公的来临。
远处甬道走来一队红衣太监抬着红稠安车,风吹拂着,安车上的丝绸随风飘逸,微风时不时吹气安车上的丝帘,透漏出那位将皇帝迷惑的不是自我的妖姬,那柔弱的身姿与露出的肌肤无时无刻都在引人怜心大发。
等到落轿了,美人被人搀扶了出来,高官贵族们也全都起身行礼。
美人出轿,显露模样,惊得众人呆若木鸡。
原来一个人,能被生得如此美艳似仙......
小安子面无表情,垂目不看众人,但众人皆醉看他。
媚眼上挑画上了一条红痕,妖艳而又似嫡仙不可高攀,眼眸似水,柔情蜜意般,挺秀小鼻刚刚好配上那双动人的眼,红唇形如花,引人一吻沉欢。
长发随风飘散,勾起发上红绫缠绕,这缠绕似缠在他们心中痒痒,牡丹花瓣配饰这人有些不够看,那袭红丝嫁衣衬得美人肌肤如雪,吹弹可破。
红色让这人不似人,似山中花灵成精,不小心掉落尘世间,引人欺辱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