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念着宣传委员竞选稿的林文心没了声音,发呆走神的同学回了神,顺着她的目光扭头往后排看去。
胡洛微笑着将草稿本上的对话看了两遍,扶了下眼镜,在两人肩上按了按,“可以啊,不让你们说话你们就传小纸条,非要让我人赃并获,服务挺周到的啊。”
纪淮可还没有忘记自己在纸上写了什么触犯校规的话,也不皮了,瞬间变成了个锯嘴葫芦。
“老师。”景界开口。
胡洛挑眉。
景界改口说:“洛哥,我有冤要申。”
胡洛把草稿本卷了起来,在掌心拍了拍,“曰。”
景界道:“您细品一下,我觉得我言辞之间无处不在透露着对这位同学的抗拒,很明显,我是个受害者。”
纪葫芦左边眉毛一挑,原地开花:“驳回!如果你真的抗拒我的话,你应该在第一时间将本子摔在我的脸上,而不是关心的问我今天有没有吃药。”
关心个屁!
景界心说自己多余好心,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满足纪淮的愿望,给他砸个爽的。
胡洛扫了眼看热闹的毛孩子们,计上心头,笑容慈祥:“这样吧,你俩说的不算,咱们把投票权交给大众评审。你俩当着大家的面把本上的对话重复一次,让大家看看你俩是该一起罚还是只罚某一位。”
十班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听说自己能亲身参与其中,兴奋的不行,一个个磨拳擦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票选总统。
景界一点都不想当众演出,特别还是和纪淮一起,跟耍猴似的。
但开了花的纪淮显然不这么想。
连一句321开始都没有,纪小猴就自己耍了起来,给了景界一个大大的笑,“我想你当班长。冒号,右括弧。”
景界已经能听到某些大众评审的猥琐笑声了。
“没吃药?”三个字脱口而出后,景界突然发现这场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耍。
“你当了班长,我就能浪了!逃课上网一条龙!”纪淮戏精附体,不单是在念台词,语调、表情、动作,一样没漏下,如果他不在最后补一句“冒号,右括弧”的话,就更好了。
“殡葬一条龙了解一下?”景界眼眸微眯,他倒要看看,纪开花要怎么表演派大星下跪。
想归想,但在真的看到纪淮双腿一曲朝他跪下去的时候,景界大脑有一瞬的当机。
他想,这个年纪的少年,大多坚信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绝不会轻易跪下,可纪淮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了他意料之外的举动,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可现在不是怀疑自己的好时候。
纪淮刚起了个章鱼哥的头,整个人就被景界粗鲁的从地上拽了起来。
纪淮说:“小同桌你沉不住气啊,这就差一句话了。”
景界没理他,对胡洛说:“冤我不申了,老师您要罚一起罚吧。”
胡洛又拍了俩小伙子一下,“行,那一人一张世界气候图,下周班会上交。”
在这么个小插曲后,大家谁都不敢再在别人发言的时候搞小动作了,一个个安静如鸡。
最后班委名单出来的时候,景界和纪淮众望所归,荣任班长与体委二职。
面对这个结果,景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在纪淮把他名字写上黑板的时候,他就大致预料到了这么个结果。不是他自恋,而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骨子里就是爱搞事的,巴不得天下大乱了才好,而推举他担任班长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满足他们心中的欲求。
只不过,他本人实在是很不想当这个班长。
该死的纪葫芦,总有一天他得给他开个瓢。
下课后,刚新鲜出炉的宣传委员林文心转过身,用目光将最后一排的两人来回扫了个遍。
纪淮说:“光看没用,你想说什么就说。”
林文心恭敬不如从命,“你俩没事儿吧?”
纪淮觉得奇怪,“我俩能有什么事儿?我俩好着呢,是吧景儿!”
景界嘴角一抽,“再那么叫一次,你就收拾收拾自己变成个河豚吧。”
纪淮冲林文心笑笑,“你看,都这样了他都没把我按在地上摩擦,对我够好吧?”
骚还是他纪淮骚,林文心点点头,转回去找同桌说悄悄话去了。
景界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道:“如果你真想被按地上摩擦的话,我可以配合一下。”
纪淮道:“那倒不用,我就随便说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景界拉好书包拉链,“我生什么气?”
纪淮想了想,说:“我不该跪的,对不起啊。”
景界有些意外,“你跪你的,我气什么?又不是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