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洛也不多废话,说:“早上到校需要通过天桥的人继续站着,其他人坐下。”
刷刷的一半人坐下了。
胡洛又道:“男生坐下。”
刷刷的又一半人坐下了。
剩下还站着的女生们面面相觑,不知他们洛哥调查这个有何深意。
胡洛说:“到校时间晚于七点十分的同学坐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坐了下去。
胡洛:“……”
景界发誓,他绝对从胡洛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复杂之色。
在一室迷茫目光中,胡洛总算不卖关子了,道:“行吧,我做这个调查是因为具学校安保人员说,最近天桥上频繁出现一位神秘黑衣人,专挑落单女生动手动脚,但因为天桥附近没有监控,对方又跑得快,保安一直没能把人抓到。”
这种事情对每天都沉浸在学习之海中的学生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一时之间,很多人都或有意或无意的看向了最先将这个消息带给他们的廖同学。
廖总感受到大家的视线,身子一抖,果不其然,下一秒胡洛就叫了他的名字。
“廖总,大家都看你是几个意思?”胡洛问。
廖总咽了口唾沫,弱弱回答说:“我、我上周,就月考前,好像遇到过那个神秘黑衣人。”
“哦。”胡洛眉头微蹙,“看清楚他的脸了吗?”
廖总摇头,“我就看到他的背影了。”
“嗯。”胡洛放过了他,对其他人道:“大家也不用太担心,学校这边已经安排保安在天桥附近巡逻了,不过学校保安人手也不多,能分出去巡逻的就一两个人,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所以那部分要走天桥的同学近段时间最好在人流高峰期到校,如果非得早到的话,最好能有同伴或者同校的人一起,尽量不要落单。要是真的运气不好遇上了,别害怕也别冲动,能跑就跑,不行就大声喊人,保安室离天桥近,他们听到了会赶过去。总之,不到迫不得已,不要跟对方硬碰硬,万一他身上有刀,痛的还是你们自己。”
大家连连点头。
胡洛又叨叨叨的说了些注意事项,一直到英语老师进了教室他才闭嘴离开。
英语早自习对景界来说就像是安眠药,且药效发作极快,分分钟让人进入梦乡。
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拜纪淮所赐,他刚一闭上眼就能被对方花式弄醒,搞得他不得不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让自己能把视线聚焦在那密密麻麻的单词上。
在第三次看到同一个单词且其意思又被自己遗忘后,景界有点儿崩溃,面无表情的扭头想看看每次英语早自习都闲的没事儿干的同桌今天又在干些什么,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他这个早自习算是彻底废了。
今天的纪淮,似乎有点儿丧。
景界抬头见英语老师正在一二大组之间的过道上踱步,暂时不会注意到这边的样子,难得当了回好同桌,悄声问道:“谁惹你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纪淮心情不好的原因。
纪淮缓缓将那苦大仇深的面庞对准景界,说:“我好像,做错事儿了。”
“嗯?”景界微讶。
这还是纪淮头一次对他说自己做错了事情。
纪淮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眉毛也微微蹙着,若有所思的模样。
景界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直到耐心快被耗完了,纪淮才道:“就那个天桥神秘人士……我那天看到了,但我没追。”
纪淮对放走神秘人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没冲上去就是没冲上去,这是既定事实,任何理由都无法将他从自责中保释。
如果说,今天之前,他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那天停下的动作可以让对方心生警惕,不再来学校附近蹲守,那么在听完胡洛的话后,他就彻底死心了。
如果那神秘人士没有二次或者三次作案,恐怕很难引起校方重视。那反过来说,既然校方已经重视起来,就意味着对方在近几天内还犯过案。
说什么没手机,追不上,来不及,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说到底,当时的他,还是怕了。
纪淮丧丧的将事情大致讲述一遍,景界认真听完,听完后真心实意的骂了纪淮一句傻逼。
纪淮更丧气了,景界却说:“说你傻逼不是因为你放虎归山。”
纪淮还是没什么精神,气若游丝:“那是因为什么?”
景界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被蜘蛛咬过吗?”
“嗯?”纪淮没多想,回说:“没有。”
“那你丧什么?”景界说:“你又不是超级英雄。”
“我……”纪淮“我”了半天,最后一歪头,说:“可上次抓小偷我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