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的人笑了笑,没直接回答,“看我像吗?”
这人戴着一顶旧草帽,皮肤黝黑,泛黄的老头汗衫外披着件过大的衬衫,一看就是为了遮阳穿的。
问的人看看他,摇摇头,“不像。”
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有着明显的特点,他们跟老师有说有笑,在校园里追逐打闹。
戴草帽的咧嘴笑了笑,抬头又看向第一名那里:安歌(女),635。
问的人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又赞道,“太牛了。”
“是很厉害,不过还有更厉害的,真正的天才在预备班,中学六年他们可能只读三四年就去大学了。”说到天才,戴草帽的双眼放光,“那些才是牛人。”
“老郑你在这!”随着一声欢呼,戴草帽的被人拉出人堆,“探花,请客!我们已经找到小卖部,冰棍都点好了,只差你去付钱。”
郑志远,红榜上的第三名,笑着一拳打在对方背上,“请客就请客,探花什么的别扯了,纯属运气,除了第一名第二名,其他的都在同一水平线,要等高考才知道结果。”
“那也是。对了,你爸什么时候出发?”郑志远的父亲即将去援藏一年。
郑志远摊摊手,“谁知道,我一个月没看见他了。”
他朋友老神在在地说,“等回来就要升了。”谁不知道培养对象才会去援藏,为了增加资历份量。
“那可讲不定。”郑志远神色淡了几分,“这种没影的话就别说了。”
见他像要生气,他朋友嘻嘻哈哈地说,“不提就不提,我不是为你高兴么。对了,听说第一名是跳级的神童,比我们整整少读四年?那不还是个小屁孩?你见过没有?”
“见过一面。”郑志远想起他跟父亲去徐家的那次,“她像她爸。”他比了一下,“差不多一米五几,以后矮不了。”
“神童平常有什么爱好?”他朋友好奇地问。
“看书,跑步,游泳,打牌。”
“还以为书呆子,没想到爱好挺多。”
郑志远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是书呆子,她家里环境那么好,从小在大城市长大的,唱歌跳舞都会。老吴啊,我们跟人家的起跑线不一样。我们普通话都不会讲的时候,她已经在学英语;我们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城里,她已经去过国外;我们考上一中拿到一枝英雄,她一直用的是派克。”
吴砾愣了下,“你认输了?”
郑志远拍拍吴砾的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笑到最后还得再看。”比较有利的一点,女孩,到了高中未必行,说不定一场早恋就完了。
他俩勾肩搭背走进小卖部,门里门外也是一堆堆的学生,三五成群,手里拿着冷饮,边吃边聊。
郑志远替几个也考进一中的初中同学付了钱,给自己也拿了根盐水棒冰,站在树下边吃边聊。明天开始军训,中考后漫长的暑假要结束了。
“怎么了?”吴砾注意到郑志远突然停止咀嚼冰棒。
“没事。”郑志远悄声对老同学说,“那边就是安歌和何明轩。”
何明轩皱着眉头听徐蓁发牢骚。
“我不想剪短发。”徐蓁心疼地摸着她的马尾辫,养了三年多总算像样。一朝回到从前,安景云怕影响学习,让她剪短。
“跟我们说有什么用,有这个力气,你干吗不劝安阿姨?”何明轩不能理解。
“……”徐蓁跺了下脚,“我就是抱怨下,你不想听就直说。”
“我是直说……”
“你还说!”徐蓁更生气了,“我不跟你说了!”她转过身催道,“你们走那么慢,是怕踩死蚂蚁?”
“来了-”安歌应了声,却没加快步伐,仍然看着方辉扭动手上的魔方。冯超略带歉意地对徐蓁笑了下,“快了。”
徐蓁真是服了他们,听见风就是雨,听安歌说有窍门,立马付诸实践。想到接下来三年还是同学,她就觉得这日子啊-谁能料到这三小只提前一年参加中考,却考得比她还好呢。
徐蓁险险过了统招线,总算在红榜上占了一个位置,这三个,连方辉都有600分。成绩出来后,方家伯伯送来一大包大白兔奶糖,还让卖西瓜的送上来两百斤瓜,说多亏安歌。这孩子把凡是需要背诵的内容,从定义到诗词,统统录了下来,让方辉听着复习。不然,以方辉背书那德行,语文历史政治绝对拿不到那么高分。
“那个是安歌的大姐。”
徐蓁听到有人说到自家名字。她转头看了眼,发现是几张陌生的脸,不在意地又回过头。
“状元相貌平平……”说到这里,吴砾被徐蓁狠狠瞪了眼,吓得话只说了半截,还有半句“没有三头六臂”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