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驾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有孕了吧?”
其中一个口直心快地开口,随即捂住嘴,在旁人的视线里眼睛越瞪越大,看着石音无奈点头的模样差点没吓过去:“真的?什么?别驾怀了??”
“不错,这个月别驾前往医药营例行检查时,华医者发现别驾有孕。”
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誊写公文的任红昌突然停下手,抬起头时一张娇美温柔的脸哪怕被面纱遮挡,也露出了些错愕与不安。
毛玠长大了嘴巴站在那里,整个堂内仿佛是炸了锅。石音哭笑不得地看着这群人,听着有人喃喃自语“别驾怎么会有孕呢”实在是没忍住叹气:“怎么不会有孕?”
“啊,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十月怀胎,那她接下来这九个月都不来了么!!!”
“并不是。别驾先期一个半月产假与陈公台两人共休,一个半月后会来当值到大约明年六月底,到了七月再会休待产假。这几天别驾已经将所有事务交接,同时也会在家办公,并无大碍。”
“吓死了,吓死了,我还以为……不过生产对于女子来说很是艰难,会不会……”
“呸!说什么呢你!”
旁边一个小姑娘立刻骂了过去,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拉住了石音:“您刚才说陈公台也一并休了产假?”
“对。另外诸位若是夫人有孕,主公说了,这几天赶紧将事务交接,哪怕妻子并非在有孕前期,也得把这一个半月加后期待产的半个月休掉。当然薪酬都发,不用担心生计。”
“什么?一个半月?这么长??”
“还说丈夫也要一起休?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想休也没关系,主公说了,若那孩子不是各位的,那当然不用休。”
石音淡定地开口,看着瞬间鸦雀无声的办公室抬起自己的笔,写下一行格外清秀的字迹:“子孝父、父爱子;母育子,子更应牢记母亲艰辛。以此夫妻同心,方为持家之道。若这些都不明白,那也不用再来了。”
“……”
“……”
任红昌与旁边一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姚珞怀孕这件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如今来到兖州公考的女子哪个不是因为姚珞,才好不容易看到了另外一条出路?如今这条出路若是因为生育断绝,大家又怎么可能甘心?
所幸有姚珞,所幸有曹操。主公明智而体恤女子,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因此才如此放话。而且最重要的,还是那句话。
“若不是你的孩子,那自然可以不休产假。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去照顾,那这样的人还能称得上是人么?”
任红昌慢慢搁下笔,看着眼前誊抄完毕的公文上交给石音,看着她点头后刚准备回到位子上,就听到她叫住自己,给自己递来了一卷白纸。
“这是……”
“这是来年春耕规划,春耕规划需要走遍廪丘,确认哪些田地可用、哪些需要休耕、这些田地分别种什么。”
说到这里石音看着任红昌亮起的眼眸,再看着那张过于好看到让人觉得她完全可以用这张脸吃饭、甚至于因为这张脸都会觉得她不太聪明的少女抿了抿嘴,声音愈加严肃起来。
“这件事需要走很多路,还需要丈量田地、查看是否开垦荒田、再安排流民等工作。期间有大量的劝说、苦口婆心让人换地方、甚至于还会打起来。因此以往这件事情都是孝先带人去做,都是男人去做。”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么?”
注视着石音的眼睛,任红昌伸出手无比郑重地接下了这项任务:“我明白,我也早已为此做好准备。”
“那好,春耕规划需要在冬日下雪之前就将此事全部结束,孝先。”
“啊,我在。”
“你与你夫人最近可有想要孩子?”
听到这个毛玠瞬间涨红了脸,然后慢慢摇了摇头:“并无。犬子如今七岁有余,小女三岁。我并无妾室,也暂且不准备再要孩子。”
“那今年红昌和你一起去做春耕规划,这是别驾在请假之前吩咐的。”
啊?姚珞吩咐的?
虽然不是想要反驳,但看着对方纤弱的身材以及那张好看的脸毛玠有些皱眉。这张脸到时候在起可能冲突的时候会比较好用,可也太容易被盯上了。现在兖州已经努力在教化百姓,然而不管怎么样,还是会有些刁民不讲理又特别难搞,甚至于家家户户都有武器,用姚珞的话来说就是武德充沛得有点过头。
“你……”
“毛县令。”
“做,做什么?我先提醒你啊,春耕规划不好做,尤其是咱们到时候还得让一些偷偷摸摸来安家的流民换地方,都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