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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这一走,一上午阿沅都未看见他人。直到晌午,他派了人去送阿沅。
驾车的军司侍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夫人,大人去西城探访去了实在是忙,不知能不能赶回来。”
阿沅嘴上说着不妨事,见着车驾过来便上了车,路上却还一直在张望。
车走开,阿沅放下轿帘,不再回头看。待车排到青州城门口等着出城的时候。她突然听见马蹄声。
福至心灵,阿沅掀开轿子,一眼便看见楚珣跳下马,分开人群朝她过来,一时间四周的人好像度么了,只剩一个他,朝他走来。
他走到阿沅跟前,隔着轿子,抬头看她。阿沅看向他刀裁的眉,看向他高挺的鼻梁,对上他幽深透亮的眼睛。
她嗔他:“我以为你不来了。”
楚珣跟着她的轿子往前走,看她:“有事耽搁了,你要走我怎么能不送你。”
阿沅哼一声,瞧他。他走的急了,脸上浮着一层细汗,阿沅伸着袖子给他揩了。
楚珣笑一声,看她,将手举到她面前,“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摊开手。
阿沅接过来,是莲子糖。
“路过买的,昨天瞧你好像很爱吃。”
阿沅喉头的话梗住,突然就没话了。分明早上看他还烦的很,现在看了又觉着怎么都看不够了。
城门下,前面轿的车夫已经将文书递交给城门兵卒查阅。
不远处,一对年轻的夫妻也在分别,小妇人眼睛红红的吩咐自己夫君。
“天热了,去了那边买几件薄的衣衫。”
“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别省着钱,舍不得吃穿。”
“那边不比我们这边方便,外邦人多的是,你收着些你的脾气,别和人家吵起来了。”
她用帕子沾眼泪,一边的郎君不住的哄她。
阿沅本和这个小娘子一样,有千万句话要说,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摩挲住手心的糖,觉着不需要说了。
车驾走开,驾车的侍卫已经在递文书了。
阿沅蓦然间有一种冲动。她掀开轿帘,探下小半个身子。
楚珣忙撑住她,不叫她掉下来。两个人视线一碰,他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仰起头,唇碰住她的,交换了一个短暂又缠绵的吻。
四周有人看见这一幕,发出善意的轻笑。
楚珣一只手扯着窗帘,不叫别人看见她,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一双黑沉的眼睛盯她,拇指摩挲她水润的唇瓣。
“故意的是不是,想叫我心软带你去通州是不是。”
阿沅卷翘的睫一动,嗔他一眼,“那你怎么说?”
楚珣仰头看她,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低低笑一声,沉默着未说话。
阿沅又哼一声。
她早就知道他的意思。
他从来都是这么个人,沉默寡言,什么都不爱说出口,主意却大,人又犟的很。
偏她就爱他这副强硬的态度,爱他倔头强脑的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珣将她推回轿中。窗帘落下又被掀起来。阿沅探出窗看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轿子越走越远,慢慢地看不见了。
楚珣觉着心上有一块空落落的,仿佛阿沅走了,将他的心也给带走了。
楚珣转身上了马,一行人去往南城墙,向通州进发。
风打过脸颊,他想起刚才,两个人隔着城门远远对视,两个人夫没有说话,但楚珣还是看明白了阿沅的意思。
她叫他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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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楚珣走得很快,行到驿站便换马,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一天一夜便越过一个州。
到了青州后的云州,已是深夜,楚珣瞧见身后跟着的属下皆面有菜色,这才停下。
刚安顿住歇下。便有急马赶来,是云州军司得到信鸽消息,叫城中人快马送信而来。
他带来一个消息,楚家大房的楚元庭被少夫人叶青罗所害。叶青罗被送去狱中,想必是要定罪。
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当今耳中,又叫宇文湉知道了。
宇文大人感念楚大夫人中丧夫丧子,因情特赦楚大夫人,叫她特地处理此事。
楚珣听了这些眉目拧紧。
明三在一旁思忖片刻,问道:“不知头儿要怎么处理?不若手下回去瞧瞧?”
楚珣留她一命,只是叫她亲眼看看楚家是如何败落。未想到她已经入了大狱,还能叫特赦。
被宇文湉召回来,此事便值得深思。
若他还在府上,有他在,自是不觉着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但他不知何时才回去,留一个阿沅,万一大夫人鱼死网破……
他脸上已经有几分难看。
明三看他脸色:“不然属下叫人拦住夫人,就是不知来不来得及”
楚珣看他一眼:“先飞鸽回京,你带人去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