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烨阳神君面前,宫阙总是自在轻松的。
他轻声笑笑眉目间一扫之前的怒色,样子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话语里也尽是调侃。
“难为你了。”
烨阳神君收回手将珠子放在掌中把玩,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说道:“此难是为她命中所定,既躲不了避不及。”
“命劫?”
宫阙微是一愣,不知为何对命中所定四个字敏感起来。
夙溪是他算出来的命劫,相对应的他也该是夙溪的命劫才对。
“这同命劫有何干系?”
烨阳神君不解宫阙为何会突然提起命劫,略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说道:“夙溪因有魂铃故而命格之中劫难重重,又因祖上罪孽所至诸多劫遇更是刻在她的血脉里头。”
“我原本想着今次有你在她该会很是顺利,殊不知我在此处等了又等也不见你们出来,现在看到这颗珠子当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阙挑眉看向烨阳神君,猜想道:如所料不差珠子里头就该是他们之前所在的尸王窟,可尸王窟怎么会突然变成珠子?
神君也说着是夙溪命中的劫难,难不成尸窟与天后没有什么关系?
可夙溪分明在尸窟里多次提及天后不说,更是对她设下尸窟一事言之凿凿。
宫阙略是沉思转而盯向烨阳神君手中的珠子,现在饶是他有七窍玲珑心也要被这对父女给绕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了。
“就像是夙溪所说一般你们之前去的并非是真正的尸窟,实则这颗珠子才是尸窟的具象。”
烨阳神君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终于向他解释道:“尸窟是从幽冥传出来的鬼术,看似吓人说穿了就是幻术一类的东西,而此处又是由天后亲手所设日夜被极玉寒矿浸养,里头该是被养出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东西能任意转换形态。”
“犹像是……”
烨阳神君沉吟一声,拍着脑袋突然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
“犹像是生出了缥缈的意识?”
宫阙皱了皱眉,接下了他说到一半的话头。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烨阳神君朗声笑笑,觉着自己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酿有些醉了。
原来如此。
可这些,他也一早也就想到了。
宫阙脸色一沉,更加想不通夙溪要将他从尸窟中脱离的举动。
他虽对鬼术不甚了解但夙溪能想到的事情他也都想到了,即便没有立马看出蜘蛛是为障眼法也不至于将他推开吧。
“这些我都知道,说起顾人周全之前也是我多次出手她才能相安无事,现在不过是反应慢了些就是嫌麻烦故意将我脱开乱局?”
说话间,宫阙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对夙溪将他舍弃的举动是为不甘,若是平常他本该是会觉得高兴省了麻烦才是。
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是连烨阳神君都同他一道愣住了。
“小友,你莫不是?”
烨阳神君额间一跳,神情随着他嘴角淡下的笑意严肃起来。
“没有,我不是。”
宫阙移开落在珠子上的目光,平静的看向远处,坚定的否认道:“并非如神君所想的那般一样。”
……
第84章 突然慌乱
宫阙从不会对任何人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即便是在烨阳神君面前也都将自己保持的十分平静,故而他此刻异常的波动一下就引来烨阳神君的重视,这个天狐小子别看他从来都是一副如温风般和煦的平易模样,其实骨子里尽是天狐族与生俱来的孤冷傲气。
只不过是因为从小被养在天后身边的缘故才不得不将天性封压在不变的笑容中,可这笑一旦融入面目过的久了就会变成面具使人无法看透。
“看来我那女儿属实将你气的不轻。”
晔阳神君收起想要打趣逗弄的心思,可这心里又十分好奇自家女儿是如何将宫阙气成这番模样,情绪波动不说还要佯装镇定的接连否认。
少见少见!可真是少见!
在他看来夙溪虽然任性但从不放肆,上界有关她的流言其实多是对她的偏见,对于自家女儿的品性晔阳神君当是心中有数。
“此事无关于她,是我心念不坚才会被魂息所扰。”
宫阙一早就发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他却不能像往常那样正常的控制住起伏的情绪,总觉脉络中有一股从未有过的躁动在推动着他,现在一待波动平复后他就很快的摸索出问题是出现在那些依附在剑息的魂息上。
毕竟以他的心性与定力饶是再动怒也决然不会出现刚才的状况,更何况在天后“教”养下他最擅长的不该就是情绪掩饰吗?
是了,一切的不对劲不就是从夙溪将剑息还给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