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般的轻描淡写却总是让人感到他的不怒自威,从骨子里带来的威吓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可恶!他究竟是为何人?!
虽听那妮子提起过一位仙君,可单凭这位的架势恐怕远不止仙君这么简单。
毫不遮掩的视线让宫阙懒懒地挑了挑眼皮,他抬眸看向天狐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顿时让天狐眼底霎时闪过一丝惊诧。
“怎么了?”
夙溪感觉到天狐突然在她怀中紧绷起身体,下意识弓起的背部完全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战姿。
“不过是受了些惊罢了。”
宫阙揉着受伤的手臂,目光波澜不起的往天狐身上扫了一眼。
“受惊?”
夙溪奇怪,天狐虽说是为妖兽但这世上能让它受惊的怕是没有几个,是因天性使然自诩为上古之物所以就连上界天尊元尊下界也是不能对它造成几分威吓。
就像被那头关在仙宗法阵里的穷奇,即便是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它还是傲睨一切,视仙宗为无物。
所以如不是落入垂危之时,又或是遇上命中天敌,天狐岂会对她与宫阙做出这等受惊的反应?
难不成,这是被天泉链反噬后的过激反应?
“不理那些无用的,现在需我们准备的还有很多。”
宫阙还是一如既往,不想深谈的事他片刻都不会同你啰嗦。
夙溪低头看了眼这只所谓无用的天狐,去往临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同宫阙隔开些许距离后仿佛天狐的情绪也随之平复了下来。
她盯着天狐看了一会,这才问道:“准备什么?”
“准备等方遥来。”
“方遥?!”
夙溪心中一诧,眉间不由拧起,“他来做什么,他不是已经将五姑娘掳走了吗?”
宫阙看了她一眼,随后挑眉看向窗外幽深的夜色,“你可还记得听到了多少才打更声?”
“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
夙溪皱了皱眉,心中不解但还是仔细回忆:“估摸着没有五次也有三次了。”
“没有五次也有三次?”
又来了……
夙溪现下只要一听到这种意味不明的反问就想翻个大白眼,这心里啊就像是被堵了一道墙,闷的要紧还使不出劲儿!
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却总是如此阴阳怪气,莫不是进了水月镜之后将他古怪的性格给发挥到了极致?!
但也正因如此,夙溪一下就觉出了宫阙话里的问题。
她顺着宫阙的目光往窗外看去,嘀咕道:“这天怎么越来越深了?”
现下这时节正是昼长夜短的时候,如是响了那么多次的打更声,这天怎么说都要起微色了。
“蠢货,今日可是阴窒之日。”
在夙溪的顺毛之下天狐也逐渐平复下了心绪,它眯着眼满脸惬意的哼了一声。
“阴窒?”
夙溪从未听说过阴窒不觉下意识的看向宫阙,不料对方正在静静地看着她怀里的天狐,眉头紧皱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
看这神情难道是他也不知道阴窒是为何物,所以觉得原本无用的天狐有了价值?
夙溪估摸了一会儿,觉着这样的情况十分有可能,但按他那性子岂会开口问一个他本瞧不上的天狐呢?
这般一想夙溪又觉十分古怪,不解宫阙那番与生俱来的优越是从何而来。
天狐毕竟是上古元兽,饶是现在的天尊见了也不会像他一样这般不给面子。
罢了罢了,既然宫阙不想开口那便由她来吧。
夙溪担心拖延时间会对之后不利,便开口问道:“晚辈才浅,可否请前辈赐教一二?”
“算你识相。”
天狐轻哼一声,耷拉着的尾巴轻轻地向上扬起,眯眼道:“自古,临有阴窒就是大凶。有道是阴侵阳,损有德。窒望五星,临有亡兆。”
夙溪闻言,思索道:“那岂不就是日蚀?”
月为纯乾,亡阴爻,而阴侵阳,为灾重。
“不止如此。”
一旁本在沉默的宫阙突然开口道:“窒望五星,循轨无迹。阴盛之向,鬼灾人难。”
“鬼灾人难?”
夙溪一听到人变就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像是被阴风席卷渗的她头皮发麻。
“你倒是了解的很。”
天狐被抢了话,一副不满的样子没好气道:“那你来说说何为鬼灾人难。”
“此处哪里轮得到你来问我?”
宫阙淡笑一声,话语讥讽,就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天狐身上。
如此蔑视当是引得天狐不满,但它却不过是上下对着宫阙打量了一眼,冷冷哼了一声就转头埋回到夙溪怀里。
“倒也不必如此,大家有话好好说嘛!”
夙溪干笑着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打起哈哈试图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扭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