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摸摸还未开始显怀的肚子,想到之前李温棋玩笑施法的事情,脸上也不觉有了笑意,又轻声道:“你爹爹果然是最厉害的,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想的一样,也是个绒绒呢?一定会的吧……”
叶满小声念叨着,拿起绣了一半的小兔子,每绣一针都会默念一遍,想着等这小兔子绣完,或许想要个“绒绒”的愿望也就成了真。
夏哈甫在收到摩乐挑衅般的书信后,果不其然一股怒火从心底烧起来,差点原地把自己烧没了,提了刀就要去找摩乐拼命,被兀克雷将军拦了下来。
“你要时刻记着你是大曜的和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个人的安危,是身系黎民百姓的!”
“有什么用!我当和卓有什么用!我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夏哈甫把刀一扔,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
兀克雷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舅舅时常对你严厉,督促你,为的就是让你强大,唯有这样你在这片广袤的沙漠里才有话语权,才能护住你想护的人,现在你可知道了?”
夏哈甫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却红起了眼眶,半晌嗒然道:“舅舅我知道错了……”
兀克雷拍拍他,“孩子,你没有错,只是可以做得更好。”
兀克雷亲手拉扯夏哈甫长大,知道他虽然调皮些,嘴上也时常说着不想承担责任,但大事上从来没有出过错。他虽然不想,但也知道责任不能随手抛下。
只是成为一个受民众爱戴,骁勇强大的君王,他尚且需要时间。
“现在知道满儿在摩乐手上,我们反倒可以放心一些。摩乐意在利用满儿来威胁拉拢大曜,我们需将计就计,切不可冲动。”兀克雷拉夏哈甫起身,帮他整理着身上的王服,“舅舅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得很好。你是大曜的王,要振作起来!”
夏哈甫被舅舅的两巴掌拍得抖擞起来,吸溜了两下鼻子,用袖子抹了下眼睛,道:“我知道了,舅舅。”
“好孩子!”兀克雷脸上露出欣慰,继而拍拍自己的胸口,“放心,还有舅舅给你做后盾,我大曜一定不会被几个小小部族瓦解!”
夏哈甫看着舅舅隐有花白的胡子,无不动容,决心更甚。
那厢,叶满一直很担心摩乐会利用自己跟大曜提许多无理的要求,苦于没法向大曜传递消息,不禁有些焦灼。
一回到哈维尔部族,摩乐便下令筹备起自己的婚礼来,也不管大曜是什么态度,好像料定了夏哈甫一定不会跟自己硬来,逢人便说叶满的孩子是他的。
叶满虽然听不懂那些大臣贵族们的语言,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在恭喜摩乐。
叶满心里怄着一团气,也不能将人一个个提着耳朵去重新申明,只悄悄对着自己的肚子叮嘱:“那个坏蛋才不是你爹!你爹叫李温棋,是百州李家排行七的七爷,绒绒一定要记住了。”
在哈维尔部族的城里,叶满的行踪并不受太大的约束,也是摩乐知道她插翅难逃,又人生地不熟,连话都听不懂,所以才极为放心。
摩乐如火如荼地筹备着婚礼,看起来倒像是真要迎娶心爱之人一般高兴,实则是利益到手的狂喜。
他时常会带着做好的礼服跟首饰来给叶满过目,得不到回应便自说自话,自做决定,根本也没把叶满的意见当回事。
叶满暗道他是个疯子。
“婚礼就定在十天后,日子再久了你的肚子大起来,这礼服反而不好穿了。”摩乐把嫣红的头纱披在叶满身上,眼底充满欣赏,却让叶满如芒在背。
她将头纱扯下来丢到一边,愤愤道:“我才不会嫁给你!你就是个白眼狼!”
这是叶满自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摩乐佯装一个讶异的表情,却转瞬嬉笑起来:“这可由不得你了,小公主。”
叶满很讨厌他这样称呼自己,跟李温棋的温柔宠溺不同,这人的语气总是充满了戏谑和嘲讽,好像自己是那个飞不出去的金丝雀,只能任他摆布。
对上她愤怒的眼神,摩乐也是心情颇好地摸了下她的头,直言道:“说起来,你跟你哥哥若不救我,还真就没这缘分了。”
叶满气得又骂了他两声“白眼狼”。
摩乐一脸无辜,“不过我一开始真对你没想法,谁知道就这么恰好成了对家呢。”
没想法你就早有预谋还做什么标记?叶满觉得他这嘴鬼都不信。
摩乐摊摊手,道:“我说真的,那时候我只是对你丈夫比较感兴趣。”
叶满一听,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加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摩乐知晓她是误会到不知哪里去了,解释道:“我喜欢挑战不好对付的人,你丈夫的眼神看着跟一般人不一样,我那时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此人或许有几分本事,便在他身上留了熏香的标记,未想到头来倒是帮了我的大忙,这算是老天爷有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