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七,季柳再次拜访子阳伯爵府,为小圆续药,保证他能一直昏睡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严宝寻了机会让云姨娘留在屋子里,季柳为云姨娘摸了脉。
得到一切安好的消息,严宝终于才放下心来,他虽然对季柳很是信任,但当时季柳只凭借眼观便断定云姨娘无事,他还是不太放心。
他大胆揣测,云姨娘是严实诺最钟爱的女人,若是给她下毒也怕伤害严实诺的身体,所以王欣如才退而求其次一直只给自己下毒。
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严宝开窍之后,颇有后宅争斗的本钱,他思维活跃,擅长举一反三,再加上整日无所事事躺在床上,导致他有足够的时间翻来覆去的剖析一件事。
当季柳问道王欣如是否来问过小圆的身体状况之后,严宝点了点头,确实问过。
不仅问过,还试图将小圆从他院子里挪出去。
显然她对小圆突发疾病表示怀疑,但小圆用了季柳的药一直昏睡不醒,她也瞧不出什么来。
安抚了严宝与云姨娘,季柳回到季府,来到京城之后的每一天都需要分出大量精力处理杂事,远不如在诸城,他只要一心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商铺遍地开花就好了。
但是他想从幕后走到台前,那京城之行是必经的过程。
老子说过,事物存在两面性。
若是贾彩霞不为他定亲,待一切准备就绪,他也会来,只不过这个婚事令他的所有计划在还未完善的时候被迫提前了而已。
最后究竟是谁利用了谁,需看下棋之人的手腕罢了!
京城之中有条不紊,从京城去往禹州的学徒们步履匆匆,他们带着自己的行囊惴惴不安的坐在马车里,此行一共有六人,他们与风树宁一般,从未想到自己的商业之路仅仅是因为年少时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后来这六人均留在了禹州,并将自己的父母,姊妹,双儿兄弟统统迁到了禹州,从此在禹州定居。
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熊景海望着到来的马车,发现真的仅有一辆后,便随手让解坤带人前去安顿。
学徒们也从未想过,禹州之地迎接他们的会是军队将士。
安顿好之后,这几人跟鹌鹑似的抱在一起取暖,去哪儿都是集体行动,看的解坤直乐。
熊景海发出去的信有三封,但只分两个方向,一封往诸城,给季家老太太,两封往京城,一封送去将军府,另外一封最为厚实的送往腊肠铺子。
仙衣阁现在是最为忙碌的时候,风树宁从腊肠铺子的伙计手里接到这封信,一瞧是从禹州来的信件,立即从仙衣阁往季府赶,以至于季柳拿到这封信的时间并不比广阳公主晚多少。
晚间,夜深人静时,季柳坐在桌下拆信。
这封信摸上去很厚,打开之后,他发现里面夹杂了一张折叠的宣纸。
信放在一旁,季柳率先打开这张被折叠的宣纸,铺在桌面上。
只一眼,季柳就恨的牙痒痒,狗走千里,果然还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这是一张极为隐晦的春宫图,人物精致,只是交叠之处处理的非常好,衣物遮盖的严实,但正是因为这种图画中遮住了重点部位,才会比直白的画更惹人联想!
“熊景海,你大爷的!”
季柳直接爆了粗口!
想伸手撕了这张画,季柳转念一想他也是男人,动作片都能看区区一张图他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每个女子出阁,双儿出嫁之前,都会被教育闺房之事,但那是由家中长辈做的普及。
若是现在被人发现他手中有这样一张画,定会被传出为人孟浪之言,那……藏在哪儿好呢?
季柳将宣纸叠起来,满屋子寻摸地方。
刚转了两圈,这张画就被摔在了桌子上,他为什么要将画藏起来?!
季柳气唿唿的拆开信纸,他倒要看看这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要不说熊景海为人从未令季柳失望,全篇黄色废话,一句正经的没有,上面的淫词烂调越往后看,脸越红。
被摔在桌上的又多了两张信纸。
当季柳生气至极时,他突然发现装信纸的信封在灯下隐约能看到黑点。
将信封拆开,季柳笑了,精致面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这人鬼精鬼精的,信和画都是拿来逗他的,只有这信封里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从信中,季柳了解了白一明并不是主谋,主谋是禹州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名为戴梦云。
熊景海在信中还说道,这些贪官贪污银子的部分数目已经出来,按照禹州人头数计算,他是将所有人上到耄耋下到幼儿全部搜刮了两遍。
这只是目前核对出来的数目,还有更深的未曾核对出来,想来禹州的“刁民”便是如此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