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柳儿,如今看着他一天天康健,娘这心终于放下了。”
熊景海轻咳一声,“娘,既然阿理身体好了,那季柳与阿理的婚事为何不废除?”
“你原是早知道柳儿当初为阿理治病的条件?”广阳公主狐疑的瞅着他。
当时熊景海为她引荐季柳治病时确实说过季柳有要求,但她不以为意,只觉得是为他两位兄长求前途,而事实上,季柳是要求解除两人婚约。
但事后她并没有与熊景海说过此事,如今熊景海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他是早已知晓季柳为阿理治病的初衷。
“阿海,你实话与娘说,你与柳儿是否……是否……”
即使心中早已存了疑窦,广阳公主却没有寻着何时的时机问,现在既然熊景海自己提出来了,她便借机询问。
熊景海端着茶杯,春日温度并不高,热茶失去了水汽,温吞的令人反感。
“娘,我从西北回来,被人追杀,身中一箭,在那个破旧的客栈里,季柳收留我为我治伤的时候,我便看上他了。”熊景海放下茶杯,“远在你们所有人认识柳儿之前,我便认定他了。只是没想到如此凑巧,他恰好是您为阿理定的冲喜之人。”
命运弄人,季柳先遇到的是他,可与他有着世俗关系的人却是他的亲弟弟。
“这……这……”得到确切的答案,广阳公主有些语塞。
“若是他不能与阿理取消婚事,娘,我会带着他远走高飞,去西北,去东南,找一个远离京城,远离口舌是非的地方。”
“胡闹!”广阳公主冷下脸来,她实在不知自己的儿子有如此想法,“柳儿是个好孩子不错,但若是你真想如此做,我现在便请皇兄将季柳下嫁他人,断了你这心思!”
季柳确实很好,是个好孩子,但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为一个双儿放弃自己的前途和事业,熊家忠烈,若因一人毁了,她定不答应!
“娘,柳儿不是一般的双儿,他医毒双绝又如此有才华,若真是有世人阻挠,您想想,是失去一个儿子划算还是带进来一个儿媳更划算?”
“你也知道这会引来口舌是非?”
熊景海不以为意,“娘,我从小军营中长大,旁人说的话我何时在乎过?世事无常,刀剑无眼,想必我爹每次出征之前心里也只牵挂您,至于其他人,与我何干?”
熊景海这番话令广阳公主心中的愧疚翻倍增长,这世上她最亏欠的就是熊景海。
“娘……娘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的人,你若是喜欢柳儿,娘就再去皇宫,定会说服皇兄,废除这桩婚事。”
熊景海咧嘴一笑,“娘,不用您去,柳儿治好了阿理,此事由阿理出面才是最稳妥,最有说服力的。”
广阳公主楞了片刻,笑骂道,“你个混小子,你可问过阿理想法?”
“他会同意的。”
熊景海成竹在胸。
于是,三人合计一番,入宫面圣。
宣德帝见到熊正理时呆愣当场,久久不能言语,半饷,沈林见他失态赶忙在他身旁小声提醒道,“皇上,该叫起了。”
宣德帝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三人还在行礼,他立时吩咐沈林,“快,赐座,赐座!”
三人坐定便听宣德帝再次开口,“一转眼阿理已经长这么大了,身体可好了,沈林,大殿空冷,再加两盆炭火!”
“多谢皇上关怀。”熊正理准备起身谢恩,当即被宣德帝挥手阻止,“你身子不好,这礼免了罢。”
“你的长相随了你的母亲。”宣德帝仔细打量熊正理,从上到下,目光最终停留在他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古有言之,儿子像娘,确实有道理。”广阳公主自然而然接话道。
“广阳说的不错!阿理常年在病中,可有好好读书?”
熊正理回道,“阿理身体比不得常人,平日里不能出门,所以最喜欢的便是读书,各种书籍均有涉猎。”
宣德帝很是高兴,连连夸赞,“好,很好,读书使人明理,朕这里还有一些杂书,游记,记录各地风土人情,想来你定会喜欢,便赏你了!”
“谢皇上!”
宣德帝接下来又问了熊正理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偌大的宫殿只听得到宣德帝和熊正理的一问一答。
“皇上,阿理身体康健全仰仗于季柳的高明医术,但我与他的婚事毕竟是母亲想为我冲喜而定的,说出去并不吉利,而且日后阿理也想出去瞧瞧这世间更美好的事物,不想如此草率的将自己的婚事定下来。请皇上准许阿理与季柳解除婚事,从今往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阿理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在病中多年,现如今身体好了,是该多出去走走,那便准了你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