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就当本双少日行一善了,这个人我帮定了!”
季柳帮他付了钱,在整条菜市场小贩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带着人离开。
“你果真如他们所说那般?”离开市场足够远,季柳扭头问道。
“多谢贵人相助,我只是家中突发情况,一时手头紧了,在摊子上赊账而已,那摊主便借机羞辱我,还伙同其他人一起编排我,试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双儿如何使得动城防军的兵士,那是在街上看到都要躲着走的!”这双儿说着话泫然欲泣,眼泪滚滚而来。
严宝眨眨眼,就刚才的情景来看,不说小贩们嘴里说的是一定是事实,也八九不离十,被人指责刁难时他不当着人家的面反驳,反而在季柳询问时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话,将自己的错误推得一干二净,不得不说,这是个高手!
“我也这么想,他们那么多人当街欺负你一个,你莫怕,我父亲是礼部尚书,若是他们再敢欺负你,你便来找我,我帮你出头!”
“您便是那位名震京城的柳双少?”
“嗯?你识得我?”季柳露出震惊的表情。
那双儿脸色尴尬,“柳双少,我名为嘉元,今日多谢柳双少出手相帮,他日定会报答。”
说完,嘉元急匆匆离去,成分在两人身后看的直乐,严宝的新双侍温良被他放肆的模样吓了一跳,主子面前如此放肆不怕被罚吗?
有了这种想法,他急忙往季柳面上打量。
“少爷,他定是听说你被广阳公主退了亲,才想要离你远远的。”
成分这句话更是令温良心中怦怦跳,端看季柳如何反应。
季柳轻轻叹气,“话多!”
严宝知晓今日季柳反常,但也没傻到当街询问原因,只拖着季柳继续买菜,“你们聊完没有,祖母还等着我们回府做菜,快,快,我想吃鱼,还有虾,我特意问过府中厨房,听说河鲜需得午时之前才能买到,我们快些走。”
几人随意买了几样河鲜便打道回府,府中早已备好了一应食材,严宝终于确认季柳今日的行为有古怪。
“你是不是拿我当幌子呢?今日那个嘉元才是你上街的目的吧?”严宝一针见血。
“没有,只是碰巧遇见不平事而已。”季柳熟练的围上围裙,将袖口挽起,厨娘提前为他准备了事前工作,很多食材都已经被洗干净整齐码放在盘中。
严宝撇嘴,“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些小菜农的话是真话,可你明明看出来了却还执意要帮他!”
季柳笑,“你倒是成长了不少!”
“那是!不过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原因,我就不问了,但是你别忘了他今日知晓你身份时的样子,无论你的计划是什么,我想怕是都不会成功的!”
那个嘉元嫌弃季柳的态度太过明显,无论季柳想做什么,只怕不会轻易随了他心意。
一个普通双儿表现都如此,更别提京城中的其他人,退亲这种事总是对名声不好的。
“我不在乎。”季柳确实不在乎,但这种事在别人眼中只以为他故作坚强。
严宝不想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随手抽了一根黄瓜拿在手里把玩,转移话题,自顾自开始聊起子阳伯爵府的事。
“自从王欣如被接回府上,严勇他们都安分了许多,他们的外家现在也已经获了罪,若他们不是父亲的孩子,恐怕也会被牵连下狱。现在在府中他们都躲着我,瞧着也怪可怜的。经历了这番事,想来他们也能体会我与母亲的感受。”
“有时候我便会想,经一事长一智,他们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心中定会对我和母亲存在愧疚。但后来我又想,我实在不该以自己的想法来揣度他人,毕竟人心隔肚皮,我并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若真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那日后指不定还会遇到这种被下毒毒害之事。”
季柳从他手中将黄瓜抽走,在被他玩下去,这根黄瓜便不能吃了。
“所以呀,我更深入的开始思考,从他们自身的环境,他们周围人的关系去分析这个人,后来我发现只要用点心,这些人在想什么我基本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严宝高兴的将自己的成长经历与季柳分享。
动作利索的切黄瓜,冬菇,季柳随意道,“以后便再学学,多看,多听,少说,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全部摆在脸上。如你现在,高兴时也不要让旁人看出你高兴,在街上被踩了脚,脸上也要笑,不能让人瞧出你生气。”
“啊?”严宝皱眉,“听起来好难。”
“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就是在表示担忧么!”季柳提点他。
严宝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瞧着他熟练切菜,配料,给萝卜雕花,觉得一阵阵心疼,“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