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的羊且再让他们养几日。”
季柳动了两下身子,今天累了一天,又许久未熬过夜,实在熬不住,寻了个舒服姿势窝在熊景海的怀中睡着了。
怀中人陷入熟睡,恬静美好的睡颜印在心头,熊景海的笑容瞬间敛去。
时到今日,只要他想起当初季柳被草原人偷袭他心中恨意便止不住的上涌,若不是当时的他及时出现,季柳绝对会命丧百利刀下。
搂紧怀中人,再次轻吻,熊景海闭上眼睛,只有季柳在他身边时,他的心才最安定。
京城之中,年节一如昔年,朝中大臣,勋贵人家参加宫宴,观看歌舞表演,吃些美好寓意造型精美的御膳而后回府守岁。
太后对出现在熊正理身旁的严宝并未再表现出区别于常人的对待,不知是想舍弃了这颗棋子还是背后另有其他目的。
严宝此时已经住回将军府,他有自己的打算,而广阳公主大度,对他前所未有的宽容。
西院已经不再欢迎熊正理,可熊正理自己却当做不知,整月三十日,上下半月,东西两院彻底分开。
东院熄灯早,西院却不熄灯……
林嬷嬷倒是对此并未有什么意见,因为她知道洪艳的葵水便是在上半月,掰着手指头仔细算算,即便熊正理身在东院,他与洪艳同房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
熊正理有些困,回府守岁之后他打了个哈欠,“入夜可要歇息?”
“要歇你自己歇,我还有事。”
严宝习惯性拒绝熊正理。
“往日你算账也就罢了,今日年夜,明日一早便是新的一年,你可还要与我赌气?”
“我并不是在赌气。”
二人一如往常般寸步不让,气氛陷入僵局。
最终,熊正理退了一步,自顾自躺在床上拉盖被子。
见熊正理睡了,严宝松了口气,他虽面上镇定,但心中实则非常害怕熊正理再次对他用强。
坐到桌前,看着每夜必翻看的账本和已经被他拨算的圆润富有光泽的算盘珠子,他泄气的将它推远。
新的一年要开始了,他却仍旧陷在泥沼中不能自拔,偏偏熊正理开始对他紧逼不舍。
惨笑,严宝心中五味杂陈,若是刚成婚时熊正理能这样对他,他会早已溺死在他的温柔中吧,可惜现在……
开春之后,万物复苏,草原雪化,融化的雪渗入地下,土壤湿润为草籽的萌发奠定基础。
几日后,春风在草原上肆无忌惮的奔跑跳跃,唤醒了沉睡中的草原,小草舒展着身体摇摇晃晃从地下钻了出来。
草长莺飞,天地万物焕发生机!
今日,季柳难得穿了一身劲装,宽松的长袍换成了改良后的骑马装,半掌宽的银色腰带将他的腰身衬托的纤细性感,脚踩牛皮靴,为保证合脚,他特意让人加了麻绳鞋带。
穿好斗篷,季柳带着团墨和大灰出门了,留下三个小胖子流着口水瞪着黑黝黝的小圆眼。
季老太太巴不得季柳出门,季柳与熊景海在府上时,她的三个小重金孙压根想不起来他们的太奶奶是谁,但只要夫夫二人均不在府上,她便是最吃香的那个!
左右一个小重金孙子,前面又来一个,在金孙包围中,隔辈儿亲的季老太太心都要化了,这也就是季柳能干,要不谁有这等福气能一胎三子?
今日熊景海带着军队出城演练,经过整个冬天的休养,再不活动活动筋骨,全身的关节都要锈死了。
参军不久的小将士们一个赛一个的兴奋,他们从参军到现在已经憋了一个冬天了,如今终于能出来见见草原了!
熊景海挥动缰绳,骑着黑云将季柳从城门口接了出来,马车换马,季柳仍旧觉得唿吸有些不畅,“你慢些。”
“好。”
松开缰绳,黑云慢悠悠的往草原去,谢坤这边却等急了,频频张望城门口的三个小黑点,“老大怎么这么慢,黑云吃坏肚子了?”
这一次,不仅马门曦无语,所有人均统一战线齐齐不作答。
谢坤问完了转头瞧着他们,“啊,你们倒是说话呀!”
马门曦翻白眼望天,陈关垂首看地,剩下白一明与戴梦云对视一眼,二人感情升温,眼中只有彼此。
谢坤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不理我拉倒!”
团墨和大灰从小是在宅子里长大的,它们的活动范围小,且被季柳从小喂食熟食,唯一一次见血是磨牙咬死了春姐儿从兔场带回去的兔子。
如今在黑云身旁撒开蹄子跑,旁边路过的马匹和人都被它们庞大的体型吓坏了。
季柳手中握着麻绳,安抚道,“别怕,它们是家养的狗,不咬人的。”
他就知道“遛狗”得栓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