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景海静静的听着季柳的话,他冷不丁开口打断他,“你如今果真不足弱冠之年?”
“咯噔”一声,心脏突跳,季柳微眯双眼,好似想要窥视出熊景海话后的真正含义,“你什么意思?”
“你若不是双儿,我必定带你驰骋疆场,做我的军师。”熊景海贪婪的瞧着他,喉结滚动,话锋一转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不过你是双儿更好,待你我成了亲,我也要带你纵横沙场,白日里做我的军师,晚上给我暖床。”
“白日做梦!”
熊景海单手拄着下巴,烛光下目光与季柳相贴,缠绵的很,“现在是半夜,夜深人静时做个美梦岂不是刚好?”
季柳放下心来,果真不能指望一头熊聪明伶俐,言语间恢复平静,“你还要不要听?”
“你继续说,我会考虑。”他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而且对于白一明将此事闹的如此之大,无法收场这个结果他也认可。
“禹州土地贫瘠,可教导他们种植大豆。”
禹州之地之所以刁民流窜主要原因还是土地问题,农民每日头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年又一年,可投入与产出并不能正比例,无法保证温饱才导致了他们没有闲钱供养孩子上学,集体贫困。
“大豆?”
季柳想了想,如何能将”在大豆根部有能够固氮的根瘤菌,这种根瘤菌能与植物共生,根瘤菌能够将空气中的氮转化成能被植物吸收的含氮物质,最终让植物更好的生长,改善土壤情况。”这件事转化成通俗易懂的话。
“种植几年大豆,能够改善土壤的肥力。大豆收割之后,大豆的秸秆切断,秸秆在土壤中的腐烂速度会比较快,能使还田的耕地格外的疏松、透气,几年下来能够将坏田改善成好田。”
熊景海的目光实在烧人,季柳心一横,“我在诸城时,祖母原本买下的田产中便有数十亩坏田,祖母便如此做过。”
诸城时季家确实种植过大豆,但原因究竟是不是为了将坏田变成好田才如此行为,那只能看熊景海是否深究了。
“祖母不仅读书知礼,还懂得农耕之道,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谁是你祖母!”
“可祖母的法子耗时久且种植了那么多的大豆,后续如何消化这些大豆,养肥了田,却让大豆烂在地里?而且这法子一时半会儿不能见效,眼下该是如何?”熊景海依旧喊着季家老太太祖母,丝毫没有要改变称唿的意思。
地域越是靠北越是没有人愿意吃豆类,大豆这种植物吃进肚子里非常难消化,还容易胀气。所以就算种了大豆后续不能解决大豆的消化问题,这也不算是一个好计策。
这便宜且由着他占,季柳从鼻间喷出一股气,继续道,“到时候的事我自有安排,倘若真的担心,那便让他们提前签订收购单子,种子我借给他们,收成我按大豆的品质来付钱,定会让他们有个好年景。再说眼下,冬日里不能进行田间劳作,但是你忘了,我的铺子可是缺很多的劳力,禹州如此之大,雇佣那些吃不饱饭的人,按件计算薪资每日结清,虽说薪水微薄但却能帮助他们度过艰难冬日。”
禹州此次受灾,虽然流离失所参与暴动的人不少,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家境贫寒到吃不饱饭,只要稳住那些人,给他们一份工作,每日让他们见到真金白银,他们便能安分下来。
再者,冬日里的麻树早已剩了光杆,就算有存货换银钱也换不了几个大钱,他之所以安排人过去,只是因为……
熊景海发笑,“你这小狐狸,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这一环又一环,让我立威又让我与皇上商量放宽手中权利,最终是为了扩大你的野心?”
“我这是为了禹州百姓!你若是真的能从皇上手中争取到便宜行事的权利,我便派人为你提供足够的大豆种子,但有一条,假若这消息泄露出去,势必会影响市场上的价格,为了避免后续引起各地大豆种子价格上涨,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决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季柳义正言辞,作为商人,他向来考虑全面。
“我只能试一试。”熊景海并未将话说绝,上位者的思想他从不揣测。
“熊景海,我不是那种乖巧听话,躲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双儿。相反,我不安于室,心思沉重,精于算计,我想要达成目的时,可以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这里面也包括你。”
季柳果决的表情印在熊景海的黑眸中,他伸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季柳的翠竹玉,粗糙的手指缓缓摩擦,他哑着嗓子道,“我就喜欢你这副模样,你若真是只小白兔,爷对你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趣,现在的你,对爷而言,来一个百个听话的双儿都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