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小男孩阴测测地站在角落阴影处,露出一双三白眼,狰狞地看着她们。
“杀了你。”
他说。
谢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爆炸,你就死了。”
沉舟呲笑一声:“我一只手就能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小朋友,你吓唬谁。”
小朋友依旧阴笑着不说话。
“烧死你们,你们都该死的。”
谢迢沉声听得,突然眉头皱了起来。
“小少爷,小少爷,你没事吧。”刚才椅子在地方发出的声音惊扰了保姆和佣人,她们赶了上来就看到自己阴晴不定的少爷和两个警察对峙的一面,吓得脸都白了。
“管好他,不然下次在哪里见面就不好说了。”沉舟神色严肃,目光直接落在楼梯口的王平安身上。
“走。”她拉着谢迢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迢自思绪中回神,低头盯着手腕上的手指,下意识眨了眨眼。
手指带着薄茧,也带着滚烫的温度。
“熊孩子。”上了车,沉舟不悦说着,“你的车脏了我可不赔,我也赔不起。”
谢迢坐在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突然开口:“你知道周星灵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沉舟一愣,擦着纸巾的手一顿:“不是说被毒贩杀死的嘛?”
“怎么杀死的?”
沉舟眉头紧紧皱起:“当年S市特大毒枭案,匪首丧心病狂在国际小学前无差别杀人,最后扣了一辆车,车里就有周末来接周星灵回家的母亲,还有周星灵本人,后来劫持到一栋正在修建的大厦里,最后好像是,点火,把人活活烧死的。”
她动了动身子,目光盯着指尖,最后缓缓握紧,继续说道:“周星灵被她母亲藏到工地水管边上,这才等到消防员冒死入了火场,逃过一劫。”
“被烧死的,怎么了?”沉舟问。
“难道周星灵的母亲要自己开车去接人?”谢迢意味深长地说着。
沉舟一愣:“司机……不,不对,还有老师。”
她大惊。
“你是说当时王平安也在。”
谢迢沉默片刻。
“我不敢保证,但我以前学大提琴都是周五放学时,司机先接上老师,再来学校接我,最后才回家教学的,老师要整个周末住我家,周一再送我去上学之后,再送她回去。”
这些富豪之家,不出意外,大体都是相似的。
“你是怀疑周星灵的死,还是怀疑她母亲的死?”沉舟低声问道。
“我只是觉得奇怪,十三年前那个小男孩没有出生,但他刚才说要爆炸,烧死我们,泼了油和面粉,这个动作不觉得奇怪吗,若那个不是面粉呢,若他忘记要爆炸烧死还差一个条件呢。”
沉舟脸色一变。
当日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们把剩下一百斤的□□都烧了,这也是直接造成爆炸的原因,让周星灵的母亲尸骨无存。
车内格外安静。
“你是怀疑,王平安和当年案子有关。”
“你怀疑有人拿这个视频威胁她。”沉舟脸色沉重,继续猜测道,“可威胁她什么?她也不过是看着风光罢了,周家传压根没有准备把东西给他们母子。”
“难道是有人想要她杀了周星灵?”
“可周星灵虽然行事荒诞,但却没有做出要付出性命的恶事。”
“队长。”谢迢突然靠近她,伸手轻轻抽出她手中的纸巾,轻声说着,“你应该想想,哪来的视频。”
沉舟一愣,也不知为何,莫名低头去看他的手指。
冰白的手指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巾,修长而冰冷,即便是刚才一闪而过的触感,依旧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
“队长。”
一根羽毛一扫而过。
沉舟手指微微一动,耳边好似被电了一下,倏地回神,目光一凝,便看到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眸,突然把面前的人推开,镇定地移开视线:“靠这么近做什么。”
谢迢被人莫名推了,颇为无辜地坐了回去。
“安全带。”
他出声提醒着。
沉舟一愣,猛踩一个刹车,这才讪讪扣上安全带,多嘴补充了一句:“刚才想事情出神了,你这车性能不错。”
谢迢摸了摸鼻子,幸好绑了安全带,这才没有被甩出去,无奈说道:“还行,但开车还是小心一点。”
沉舟心虚,不理他,只是低头打了一个电话。
“把十三年前的周星灵母亲死的那个案子调出来。”
不等陆行说话便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你刚才准备说什么。”谢迢岔开话题问道。
“英景和暮行口供整理好了,把时间线完完整整出来了,你知道当日宴会明明没有散,为什么周星灵半途出去吗?”
谢迢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