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没看见傅城屿的鞋子,行李箱倒是放在了门廊处,是一只没见过的黑色皮箱。
闻诺进门并没有看见傅城屿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她还以为他在卧室里休息,但是她背着包找遍了客厅和卧室,房间里都没有傅城屿的踪迹。
难道是在书房?
闻诺走向了二楼书房,上楼的踢踏声十分清脆,但是书房里也是静悄悄的,只有开着灯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闻诺轻轻地喊了几声傅城屿的名字,空旷的房间除了她若隐若现的回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回应。
她有些失落,心底涌上了一阵阵无力感。
尤其是在她发现保险柜里的相册和话剧票根还摆在书房的工作台上,没有被她收起来的时候。
闻诺的包被她滑落在书房的地板上,她无声地走到了工作台边上,拿起了那本相册。
相册每一页的相片仍在原位,这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毫无遗漏的把每一张相片都看过一遍了,如今甚至清楚的记得每张照片的位置。
闻诺索性把相册拿到了楼下,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又不厌其烦地一页一页翻过去,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她都清晰的记得。
她早上为了送裴希儿,起得太早了,又开了很久的车;这会看着照片,脑海中像是过电影一样闪过许多画面,困意随之席卷而来,她在不知不觉间,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睡着了。
闻诺也不知道自己蜷缩在沙发上睡了多久。
后来她是被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唤醒的,她睡眼朦胧,隐约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把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餐桌上,就慢慢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闻诺微微睁开眼,还带着没睡醒的小奶音:“你回来了?”就像是对伴侣一句十分平常的问候。
傅城屿把闻诺手边散落的相册合上,随手放在了一边,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靠枕,而后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轻轻地撩起掖在她颈间细碎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回来了,怎么睡在这里,很容易着凉。”
闻诺刚刚做了个梦,是一个关于她和傅城屿的美梦,她在刚刚的几分钟里,还沉浸在那个梦境的世界。
她记得梦里的世界,傅城屿好像跟她求婚了,是在宜城的那个海边,温柔的海浪还在拍打着她的脚丫,凉凉的。
场景很普通,很单一,她却很安心。
但是当她此刻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那个梦瞬间就清醒了,连脑海中最后的残影都没有留下。
闻诺的手臂被枕的有些血液不循环,她慢慢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去哪儿了?”
傅城屿十分自然地帮她按摩着有些酸麻的手臂,说道:“家里的蔬菜和水果都没了,我去附近超市买了一些,家里的阿姨最近都没来嘛?”
闻诺摇了摇头,傅城屿走了之后她就给阿姨放假了,没有傅城屿在,她不习惯家里只有她和阿姨两个人。
傅城屿点了点头,然后手上的动作稍微僵持,最后视线最后落到了那本已经合拢的相册上:“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闻诺其实在这之前设许多许多的问题,很多答案她想亲耳从他的口中听到。
但是此刻她只是摇了摇头,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傅城屿。
闻诺自诩自己是法律行业的高材生,这个特别的行业将她练就出对待一切难题都可以做到条理清晰。
但是如今她的那套条理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只提示了两个字:无解。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她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天到底在纠结什么,她甚至还短暂地考虑过如果两个人分开的情景。
然而她现在见了傅城屿,心头只是唤起了最原始的渴望,她想和他亲亲,想和他抱抱。
傅城屿现在就单膝跪在她面前,她甚至不需要仰头,只需要前倾俯身就能实现心中所想,她也正是那么做的。
闻诺也学着傅城屿的样子去吻他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是唇角。
她在短暂地掌握主动权之后,主动权重新回到了傅城屿的手上。
如果说闻诺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带着难以言说的悸动;那傅城屿的吻则是极具占有欲的攻城掠地,每一寸山河都不予放过。
两个人就像是只是短暂分别后再相见的普通情侣,中途所经历的一切荆棘坎坷统统被两个人抛之脑后。
只是遵从本心地贪恋着对方的专属温度。
然后一室旖旎。
就在闻诺陷落在鹅绒被里放空自己的时候,她听到了今天的第二个道歉。
傅城屿纤细的手指一颗一颗扣上睡衣的扣子,动作恢复了冷静和克制,眼眸中却暗含着愧疚:“有些事情隐瞒了你,并非出于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