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两人成了道侣,结了道侣契,彼此间便能感应对方的存在。
可他们身上没有道侣契的印记。
白世欢镇定自若道:“仙君难道不觉得龙契比道侣契更能体现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徐望卿冷声道:“不觉得。”
白世欢:“没有关系,现在结道侣契也来得及。”
徐望卿懒得理她,转身欲走。
白世欢快步跟上,“仙君虽忘了我,我却未曾忘过仙君,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不远千里来寻仙君,仙君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终有一日会有让仙君重新爱上我的。”
徐望卿蓦然顿住脚步,白世欢猛然撞上他宽阔的后背,她揉了揉撞疼的鼻子,听见他问:“既然你如此深情,当初我们为何会分开?”
他语带嘲讽:“因为我对你太好了?”
白世欢忽然想起九天玄塔里发生的事,难不成,从那时起,他便知道了她与他曾经的关系?
想起自己曾经在他面前胡言乱语说过的话,她便恨不得回去把自己的嘴缝上。
白世欢深吸一口气,眼神晶亮诚恳:“仙君,你总让我说真话,我若说了真话,仙君会不会恨我?”
徐望卿看着她,没说话。
他还不够恨吗?他曾经恨到想要翻遍天涯海角找到她,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永远不得离开一步,他恨到想要啖其血吞其肉,彻底与她融为一体。
他恨,但恨到如今方知毫无意义。
到了今天他才知,原来从一开始,她的接近就是一场局,他的感情是她精心布置的牢笼,她从没真正爱过他,而他到了此刻,还是狠不下心杀她。
徐望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幽暗,他轻声道:“我不恨你,你别逼我恨你。”
白世欢仿佛又看见了他眼里的绝望,那双眼眸好像与当她初在幻境里看到的重叠了起来,那种难以形容的眼神偶尔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仿佛也能清晰地体会到了他身处绝境时的痛苦与绝望。
白世欢蓦然一阵心疼,是她的错。
是她不该招惹他又一声不吭地离开,是她不该让他承受这些痛苦,现在他忘了,反而还是好事,她不该提醒他过去的回忆,不过让他想起那些并不美好的日子。
她嘴唇颤动,眼里一片涩意,她低声道:“对不起。”
徐望卿淡声道:“我不知你的来路,也不知你来微云仙宗的目的,你背后的人想要你做什么我也不在乎,但若是你敢做任何一件危害宗门的事,不必我出手,噬心咒便能让你痛不欲生。”
他的声音很静,也很淡,带着一股欲和她彻底斩断联系的决绝。
白世欢没来由地产生一阵心慌,无措下,她拉住了徐望卿的衣袖,“你若想知道我的来路,我便同你说,我……”她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般,一字一句道:“我其实是合欢宗的弟子。”
白世欢快速道:“但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宗门无关,你不要迁怒她们。”
徐望卿沉默无言,他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愈发心慌,他平静道:“你走吧。”
白世欢慌乱道:“我——”
徐望卿:“天色已晚,泠樾长老还在等你。”
白世欢张了张嘴,最终道:“好,仙君早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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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下过一场雨,微云仙宗里偶见积水,小水坑倒映月色,清风拂过,搅乱一潭月色。
白世欢踩着月光,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系统忽然叹口气:[宿主,别伤心了,有人来了。]
白世欢没什么精神,“嗯,来就来吧。”
白世欢刚说完,便觉周围的气氛一变。
和煦的微风不见了,温和的湿意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冷意和肃杀。
下一刻,白世欢便见一柄刀赫然出现在离她不足一尺的地方,吓得她心脏猛然一停。
防护罩牢牢将刀挡在外面,刀上的冷意仿佛顺着空气传了过来。
白世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刀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上。
沈危的身影在暗处若隐若现。
系统叹口气:[我都说了有人来了。]
白世欢一下子冷了目光,她冷声道:“这里是微云仙宗,你难道不怕问霄仙君吗?”
沈危眼神冷厉,他冷哼:“笑话,我会怕他?”
他目光一转,看向白世欢:“倒是你,小美人,你看起来好像很怕我?”
白世欢怕他,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她上辈子的不幸几乎都源于他,她恨他,亦惧他。
沈危从夜色中走来,一步一步靠近她,如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一点点现出身来,那种如附骨之疽的恶心恐惧感油然而生,白世欢盯着他,正欲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她被沈危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