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金銮大殿上,文武百官肃然而立,一殿沉寂。
离子渊一身黄袍加身,疏离淡漠的气质仿佛化为实质,单单安安静静的坐在殿上,就足以压迫殿堂上的官员。
众人正在谈论着北国/军队派军驻扎于北国与大魏两朝之间的边境地区是为何意,而离子渊两手撑着膝盖,面容沉寂,一开始便一直听着朝下的官员们叽叽喳喳的分析来分析去,就是不出声去阻止,等到文武百官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后,众人才恍然发现离子渊一声未出,顿时都噤若寒蝉,生怕触了离子渊什么禁忌。
这一刻的大殿上安静得仿佛呼吸大声点都能够清晰的听见。
“报!”忽的一声洪亮的男声打破了这殿堂上的寂静。
一声软甲的士兵步履匆忙的跑进了这金銮殿,这上着早朝,会有士兵来汇报消息,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离子渊眉目一凝,声音沉得能够滴出水来,“说。”
“禀告皇上!北国昨日派军驻扎于我朝边境,今日对我朝驻守于大魏边境的军营发起攻打,军营伤亡惨重。另还有,北国士兵对我朝边境百姓任意欺辱杀伤,一夜之间,屠杀了北国边境北惶城半城之人!北国之王挟持驻守副将,称对我朝宣战!”
言之凿凿的一段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身形一震,这北国/军队的行为堪比野人!屠城?这是视人命为草芥!
离子渊面色沉沉,最到底还是来了,北国之人向来是善变狡猾的民族。
“皇上,北国王族不守信约,屡屡犯我朝边境,这北惶城是我朝与北国之间最重要的一道关卡,可见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朝当派军迎敌!”一位面孔在这一众胡子花白的官员中略显稚嫩的官员忽的站了出来,语气极为愤慨。
离子渊坐在高高的殿堂上,没人敢直视他,听完这句话后,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各位大臣们有何好意见?这次北国之行,可有人武将主动请缨?或是有何推荐不成?北国之人狡猾野蛮,这次来势汹汹,想必是早有计划的,可有人敢应战?”
这话一出,殿堂上不约而同的又陷入了寂静。
无人敢出声,主动请缨是不可能的,这北国的军队谁人不知,从将军到底下的一兵一卒,都是极其凶猛之人,而且擅使阴谋诡计,防不胜防,出了皇位上坐着的那位,离子渊,这历史上还真没有人在北国人手上全身而退,而且这大魏新朝始建,重文轻武的传统也延续了下来,单独拎根本就拎不出个能够担大局的武将来。
推荐?谁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旦开了这个口,要是真在边境外出了点什么差错,那便是得罪了这朝野上的官员。
没人看见离子渊的脸上划过一道冷笑,但眼里却也是了然的神色,这朝堂上的官员,哪个不怕死?还有些大周的势力残余,他正好借了这个机会铲除干净。
“看来各位爱卿门都没有主意啊?”离子渊语调上扬,不难听出里面的调侃之意,这话一出,把底下的人说得头都更低了点。
“这北国之人狡猾难缠,朕当将军时也花了好些力气镇压住,没想到北国匈奴卷土重来,无非是想要趁朕当了皇帝,认定了朕无法出征罢了,”离子渊悠悠说道,话音一顿,又接着说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今日便整肃三军,明日一早,朕亲自率兵出征!”
此话一出,底下的文武百官顿时七嘴八舌,交头接耳起来,皇帝刚登基,率兵出征,实在是荒唐!
但也有人自以为隐秘的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殊不知都落在了殿前坐着的离子渊的眼里,他坐的高,底下的人有什么动静,他一清二楚。
“皇上,此举实在不妥,这大周覆灭,新朝始建,百废待兴,怎么可离了皇上?再者说,这北国一战,凶险莫测,这是置大周天子于不安之中啊,不可不可……”一把胡子花白的佝偻着腰的大臣站了出来,语气恳切的说道。
“北国之人忌惮皇上,若皇上亲征,想必能够起到警示之用,必然是能够出师先捷,臣倒觉得多带着武将一同前往,想必此行未必如同御史大人口中那般凶险。”有反对的声音自然会有另一种声音。
离子渊就这样佁然不动的坐在皇座上,听着底下的大臣你一嘴我一舌的辩驳之中,看似不在意,但这些人所说的话,脸上的表情,或窃喜或担忧或思虑……都一一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自己有了计较。
“好了,朕心意已决!”离子渊一声底气十足的声音震得底下的大臣瞬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