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宝玉后,那乞人道:“彼时我年纪尚幼,有一回冬日前来讨食,正被死狗奴驱赶,得元家大郎制止,赏了我两块胡饼。后来我再来,他便再次赏我。一来二去,我便同他结交为友。”
先前那乞人“呸”了声,骂道:“狗屎!”
这乞人并未搭理,继续道:“几年后一冬日,我又去同他相会谈天,他给了我一些银钱,叫我拿着这钱从商做贩。我很是不快,以为他嫌弃我乞索身份。他却道并非如此,只是他要离去,无法再同我会面,想叫我日后好过些。我问他为何要离去,他道娘子已故,世间已无留恋,他当去追寻梦乡。之后便听说元家大郎身故。只有我知,他并未身故,而是去了——”乞人向上指,神秘道,“天上。”
我了然元朗去向,掏出了一颗夜明珠递给他,真诚道:“多谢。”
此举引发了前一乞人的不满,将其狠推了把,冲到我面前道:“我以为公子要听实情,便据实相告,却不知公子喜好神鬼故事。公子若想听,我可讲述一天一夜不休。”
我摇头道:“不必,我已得我所需。”
话毕我便用障眼法隐匿了身形,两个乞人皆呆立而视。待御剑飞起时,前一乞人已扑去抢夺另一乞人手中之物,两人扭打在了一处。
我叹息着飞高了,之后便再看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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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人之意,以我理解,便是元朗来了云界。
元朗若在云界,便好寻许多。云界并无驳杂丛立的小宗门,仅有岚云宗同珀元阁。在珀元阁问过一圈未曾寻到,我便知他是在岚云宗。
思前想后一番,我给云裳蓉去了封信,道元朗于我有重要意义,可否叫他改入我阁。没想到云裳蓉过于爽快,次日一早便有师弟敲我门,道岚云宗给我送了一人来。
在师弟诡异的目光中,我生硬道:“将他带进来罢。”
一会后一青年被人引入我屋,面容陌生,表情不忿——
我恍惚细看于他,除却那熟悉的杜若花香,看不出半分杜若的影子。
元朗看向我,似乎怔了下,眨了下眼道:“是你......”
我有些尴尬,没想到许多年后他还可将我一眼认出。前情往事叠加,他大概会心生不满。
结果不出我所料,他很是不虞。冷冷看了我片刻,嗤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之前嫌麻烦不答应我之请求。时过境迁,改了主意,竟然便可任性如土匪,将人强掳来拜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心中师父仅有圭元真人一人,你说再多都无用。我不怕刑罚,想要如何便来罢。”
我哑然失语,怎么也想不到同杜若转世相处会是这般景象。
我将束在他手腕的捆仙索念咒解开,在他冷硬的目光下执过他手腕,取出药膏将其上擦伤一一上过药。
我想将他牵去桌边,可刚握住他手,便被他甩开了。
我叹息道:“我并无他意,只想请你坐下。你若不愿留在珀元阁,一会我便送你回去。”
他冷哼一声,并未再出言讽刺,同我一道去了桌边落座。
我给他倒了杯茶,解释道:“此乃珀元阁所栽培之灵芝药茶,于练气有益,你试试。”
他一动不动,不去碰那杯茶,冷淡道:“何时送我回去?”
他态度好差。
我心头发酸,凝视着眼前这张脸,在眉眼间反复逡巡,却找不到一星半点的熟悉——他真的是杜若吗?会不会搞错了?
“怎么,又打算出尔反尔?”他冷笑道,眼中再度浮现讽意。
我闭了下眼,“不,不是。”我提气道,“你还未完全辟谷罢,你陪我吃顿早饭,我便送你回去。”
他并未吭声,但看着我的目光好似在嘲讽——“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只当未曾看见,“云岛之内并无庖厨,去新林吃可好?”
新林在岚云宗地界内,他神色变缓,这回应了声。
他还未曾学会御剑,又个头比我高了少许,我便叫他上剑站在我身后抱住我,以免掉下。他是上了剑身,却别过脸站着,并不抱我。我只得强行抓过他手,将其扣在腰间,这才感觉踏实。
御剑过程中,他好几回想收手,我不得不扣住他的手,令其停在原处。几番拉扯后,我同他越贴越紧,后背腰臀几乎紧贴着他,摩擦了几回,他似乎有些硬起。我倒不觉什么,他不过练气期,自控还如普通人一般,被什么蹭都会有反应。可他却好似不快,忽然狠命抽手推了我一把,我一个不稳,差些从剑上掉下。
我并未生气,只是又抓住他手,重新引他抱住我。许是因先前之事心生愧疚,这回他终于不再乱动,下面那物过了些时间也渐渐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