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吗?”太子的地位超然,哪怕是侍妾、格格日后努把力生下皇嗣,极有可能坐稳一宫主位,比宁郡王府的侧室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马齐摆了摆手打发了看不清局势的夫人,安静的盘着桌上的镇纸出神。
宁郡王府,芜音自从姐姐被狼狈的赶出去后便闷闷不乐,人心变得太快,突兀记起额娘说过一句话。
宫里没有姐妹只有敌人,芜音一度怀疑姐姐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额娘到底知不知情?
要不是行动不便,芜音真想回去当面问一句,要一个答案。
“罢了,就这样吧。”都撕破脸了,再纠结下去毫无意义,芜音努力学着放下,为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卫冬换上热茶,犹豫不决开口:“四贝勒没了差事去庄子上种地,带走了府里的四夫人和弘晖阿哥。”
胤祚眼角上扬斜了话里有话的卫冬:“有屁就放。”遮遮掩掩有意思?
卫冬忍不住问:“差事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您接手?”
胤祚甩出一记眼刀:“不提正事便滚!”没闲心玩猜猜看的游戏。
卫冬心跳加速,吓得,宁郡王明显瞧出他要问什么。
“四贝勒也难,夹在中间里外里受闲气。”卫冬就是觉得可惜。
胤祚冷笑道:“你觉得他蠢,还是有意在套我的话?”
“奴才不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卫冬惊出一身冷汗,每当宁郡王阴阳怪气的时候总会有人倒霉,他可不愿意成为出头鸟。
“老四可不觉得当夹心饼有多难为,他是准备好了跳出争斗的旋涡,同其他人一样坐山观虎斗,到时捡现成的便宜,你当他真蠢到家能让我抓了把柄。”笑话!胤祚冷嘲热讽卫冬看不清形式。
卫冬闻言骇然,四贝勒一向听太子的,本本分分看起来虽然面冷了些,风淡云轻万事不沾的性格深入人心,明明一件大出风头的好差事,主动算计没了就因隔岸观火?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一个喜怒不定的性子哪来的清白。”胤祚不怕这话传到康熙耳中,有本事卫冬就去说,巴不得进一步败坏老四的印象,康熙替他防着老四,他才能腾出手来对付太子,搅局的太多容易乱,很可能达不到预期。
卫冬额角冷汗滑落滴在地上,呼吸更是一滞大气不敢出,听到了不得了的事,真想抽自己两嘴巴,不该问的瞎开口,这下好了知道的越多越别想安然脱身。
“三天时间想好了再说,我的耐心有限,与其身边放着不明立场的人,不如干干净净省心省力。”胤祚借由老四的事警告卫冬,正处在悬崖峭壁边缘,不愿看到身边的人犯蠢,惹怒了他都别想活!
卫冬汗毛直立,现在要站队了?没有别的路可选?
为何一定要逼他作出选择?卫冬不解又不敢当面质问,他是皇上的人忠心为君才是正途,宁郡王强势逼迫不怕适得其反?
难不成有什么被他所忽略?宁郡王手上还有可以利用的底牌,能够轻而易举扳倒太子登上大位?卫冬内心觉得荒诞可笑。
宁郡王再有本事,大环境下立嫡立长才能站住脚,纵然太子不是继承人那块料,太子的长子此时已深得皇上看重。
不对!卫冬一下子记起明朝,朱棣造反不就是因为国家交给了孙子不是儿子,心里一个冷颤上窜,浑身一哆嗦。
卫冬想逃离书房,双腿却不听使唤,张开的嘴却说不出一句告退的话。
强兵宁郡王有,尼布楚的那些部族个个愿意为其赴汤蹈火,再加上与沙俄的微妙关系,倘若利益供给得当,不是没有可能兵临城下。
第二个噶尔丹!都说策妄阿拉布坦野心勃勃是另一个潜在雄心不减的噶尔丹,然而两个被慎重对待的大人物均死在宁郡王手中,这一刻的卫冬胆寒无以附加。
冷静下来的卫冬突然明悟,皇上人到中年还有几年康健?上次的疟疾虽然医治得当仍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穆克登妥协的话在耳边回荡,他居然没有前者看事情透彻。
无论谁人登基,以前服侍过宁郡王的奴才一个别想活,曾经被太子打趣过的卫冬,记起太子当时看向他的眼神,不寒而栗显然知晓他的身份。
三天时间,着实可笑!
宁郡王算准了一切,压根没给他选择的余地,要么生要么死,曾几何时同情怜悯过呆在宁郡王身边日久的顾生,如今看来竟是五十步笑百步不逞多让。
他能活到今时今日的原因并非是皇上派到宁郡王身边充当眼线,只因宁郡王需要他这个百事通,从而做出对局势更为有利的判断,当真可怕!
冷汗滑至眼角刺痛眼球,卫冬连哭都哭不出来,原以为宁郡王年纪轻偶尔天真的可怕,反衬着他才是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