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牵着手一直走到车站,按照唐文沅的说法,在人间还是得按照人间的方法来过活。
他们在落日下等着车,小声地聊着天,倒有另一番情趣。
大多时候都是唐文沅热烈地说,九扬笑着听,唐文沅自称别的比不上九扬,就一张嘴能哄他开心。
回到唐宅,林伯就迎上前说:“晚饭已经预备好了,只是岑老板刚好来了电话,似乎想请老爷去看风水。”
这个岑老板是混□□的,手中杀孽不少,唐文沅便说:“找个理由推了他──就说我跟九扬旅游去了,一时三刻也不会回来,请他另寻高明吧。”
这两年来,天山宗名声很响,而唐文沅的名声比当年的唐家大少爷更响,也更狂。
人们都知道他的伴侣是个男人,道上的都知道那是一只公狐狸,可谁都不敢多言。
又知道他接生意讲求随心,不能强求。
曾经有一个大老板被他拒绝了,怀恨在心,派人要把他爱人绑走。后来他爱人安然无事回来了,绑他的手下却一个接一个地疯了。
林伯曾隐晦地问过这件事,毕竟他们唐家夫人是个公狐狸精已经坏了家声,要是他再报复害人的话,恐怕他们唐家就在道上立足不下去了。
但对于这件事,唐文沅只是给了林伯一个邪魅一笑,说:“不用我们出手,自有人排着队为我们出这口气。”
他只是不小心把这件事告诉了蚩敖,然后九秋知道了;又不小心告诉了沈墨之,九扬并无大碍,不过那些人对着九扬的脸意淫。
九扬的脸,不就是火狐的脸吗?
不说他们,那些要托唐家帮忙的世家大族都恨不得替唐文沅处理好这件小事,好让唐家欠下他们人情。
唐文沅和九扬吃了晚饭,就躺在床上。
忽然,唐文沅心血来潮,一个翻身,将九扬压在底下,进行了一场舒爽而和谐的运动。
完事了,他搂着九扬说:“过两天就是中秋了,那泥娃娃也快要变回人身了。”
“是啊,变回人身,只是小扬选了娃娃,以后就不能变回狐狸了。”
“他是不在意的。”唐文沅笑道。
原来天魔和善恶神和好后,就替火狐和白狐分开了魂魄。
当时他们都疼小扬,想着要把这具身体给他,但是小扬却气呼呼地说:“九扬用了这副身体千年,也知道做过什么,我才不要他的!我要清清白白地跟沈哥哥在一起。”然后拿过泥娃娃,还按自己的心愿,在泥娃娃的脸上弄了两个酒窝。
在沈墨之的心中,小扬无论如何都是清清白白的。
但他想小扬开心,就随得他做选择了。
这两年来,他就把泥娃娃带在身上,带着小扬四处游玩。
有时候唐文沅羡慕极了,就会跟九扬抱怨说:“早知道我也不做这个当家。”
九扬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道:“你舍不得。”
中秋节到了,为了好好地过这个节,唐文沅把前后几天的行程都排满了。
林伯看他早出晚归,就偷偷跟九扬说:“你们是没有小孩的,还不如早点收几个徒弟,让他们分担分担。”
于是九扬吹了一下枕边风,唐文沅却说:“我才当家多少年?事事都还不熟悉,那徒弟接回来又不是立即能上手,还要手把手地教,不是更忙吗?你陪着我,多过几天二人世界,我就不累了。”
说完他就呼呼大睡了,一直睡到中午。
厨房里从早上就开始忙着,林伯也一直走来走去,吩咐下人把东西都布置好。
唐文沅是没有什么大老爷做派的,年轻的,他就给了遣散费送他们走了,但是年纪大的,他就留着他们继续在唐宅里养老,过节的时候才帮忙做个布置和下个厨。
到了黄昏,整个宅子都挂上了灯笼,就等客人来了。
林伯最是热情好客,早站在门口迎客,第一辆来的车子停在外面,下车的两个人戴着墨镜和口罩,一步三回头,偷偷摸摸的。
一进门,林伯就喊道:“九秋少爷和蚩敖少爷到。”
九秋立即按住林伯的嘴,“小声点,万一有狗仔知道是我,肯定又写我来唐家做法催运。”
“你这头毛红红火火的,别人一看就认得你了。”唐文沅吃着月饼,倚着柱子,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会怕被狗仔乱写呢!”
九秋一把扯下口罩,扔到唐文沅的脸上,“我当然不怕,不过蠢龙怕我又跟他们互怼,决定要从源头断绝这件事——慢着,我的事什么时候到你来管你呢?”
“我不管管你,你哥哥待会又怨到我头上,说我老是护着你。”
“我要你护着?!说笑!”
“好了好了,别吵了。”蚩敖把九秋推到客厅,客厅里的椅子已经搬走了,换成了一整块柔软的羊毛毯铺在地上,而九扬正坐在上面,拿着书,看得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