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头疼。
好头大。
魏意按着额头,转身往幼儿园门口走,先接儿子再说。
陆奉廷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最后还是放下了,“真是……”他失笑地摇了摇头,魏意的心思太重,强迫他接受只会越来越往后缩,只有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笃笃笃——
手杖落地声一阵急促,陆奉廷快步走到魏意的身边才放慢脚步,与魏意并肩而行。
走到幼儿园门口,先来的家长已经提前堵住了门口等待刷脸进入。在幼儿园发生的恶劣事件太多了,百花幼儿园吸取血的教训,采取了家长刷脸进入才能够接孩子的措施,提高安全等级。
相应的,速度就慢了许多。魏意不和叔叔阿姨挤,就往旁边走了走,隔着栅栏铁门的空挡处看到了哭成花脸猫的堂堂。
堂堂抹眼泪,“爸爸,我是充话费送的吗?”
“怎么会?!”魏意急得摸口袋找纸巾,但出门的时候没带,一块大格子花纹的手帕递到了眼前,魏意接了过来蹲到门旁给儿子擦眼泪,他柔声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不是应该在教室里面等吗,怎么出来了?”
堂堂眼泪汪汪,“大宝爸爸都来了,你没有,呜呜。”
“爸爸就是稍微慢了点儿。”魏意心疼地隔着门搂住儿子,拍拍他的背,“爸爸的小男子汉怎么哭了?”
堂堂偷偷看了一眼站着的陆奉廷,没肯说。
“宝贝儿稍微等等,爸爸马上进来了。”
“嗯。”堂堂鼻音很重的应了,有些失落呢。
门口人少了一些,魏意赶忙跨过门槛,刷脸后就准备走。胳臂被拉住,扭头看到陆奉廷。
“魏安甯爸爸?”幼儿园不允许陌生人进来,守在门口的老师询问魏意。
魏意在陆奉廷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老师,给他也录入上面孔,以后他也会来接魏安甯。”
女老师打量了一眼陆奉廷,旁人不说,还以为他才是魏安甯的爸爸,长得可真是像。“关系写什么?”
“唔……”魏意被难住了。
陆奉廷说:“爸爸,我是魏安甯的爸爸。”
老师:“???”
“魏安甯另一个爸爸。”陆奉廷走到魏意的身后,手按上魏意的肩膀,魏意一米七九,比陆奉廷矮上小半个头。
老师看看魏意,又看看陆奉廷,顿时懂了。“现在社会开放许多,呵呵,那个……只要家长愿意,我们不管的。”有些老师要失望喽,很多看好魏意的。
陆奉廷露出商务式的得体笑容,“谢谢你的理解。”
“您这么帅,一看就和魏安甯有血缘关系。”老师用“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二位。
从头到尾没有说上话的魏意,“……”凌乱了,风中凌乱了。老师,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师!!
辛苦生出来、拉扯长大的孩子,长得也很像他好不好,糟心。
尽管魏意有一万个糟想吐,但现在儿子更重要,赶着陆奉廷去录入面孔,魏意去抱儿子,软软的小家伙靠在怀里,委屈扒拉地憋着嘴巴,小手指抠着爸爸的肩膀,不开口说话。
“宝贝,理理爸爸啦,不要不说话嘛。”魏意轻拍着儿子的背,“你再抠,爸爸衣服都要被你抠破了。”
堂堂噘嘴,继续抠。
同样哭鼻子的大宝已经恢复了,正被爸爸牵着往外走,见到堂堂和魏意,松开自家爸爸的手噔噔噔跑了过去,仰着脑袋喊:“堂堂爸爸。”
“大宝好呀。”
“堂堂说没有妈妈了。”
“不准说。”堂堂哭着吼。
大宝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要帮助好朋友,“我说妈妈应该是女的,堂堂就说自己没有妈妈了。”
“嗷呜,不准说,不准说。”堂堂挣扎着要从爸爸怀里面下来去捂大宝的嘴。
魏意固定住儿子不让他乱动,手忙脚乱的,“没事儿没事儿,堂堂有爸爸。”
堂堂一听,更加伤心了,嚎啕大哭。
···
堂堂哭了好一会儿,路上走的时候还在抽泣。
魏意心跟着抽抽,他吧,一直跟堂堂指着照片说爸爸、堂堂还有陆奉廷是一家人,估计是小小的堂堂就认为那样就是爸爸妈妈和宝宝。陆奉廷出现了,堂堂美滋滋地和好朋友分享,谁知道就被告知妈妈不能够是男的。
堂堂好委屈。
“爸爸,嗝。”不哭了,但是打嗝。堂堂拍拍爸爸,“我、我要自己走。我要自己走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不哭了。”
孩子懂事的魏意心疼。
魏意把儿子放了下来,堂堂抹眼泪自己往前走。
陆奉廷不了解孩子,无从插手,这时候才询问魏意究竟怎么了,魏意三言两语做了解释。
陆奉廷:“要么隐瞒孩子一辈子,要么就尽快告诉他,等他长大了,就更加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