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将舌头向殷染锋利的牙尖上顶动,将自己的血往他嘴里送。
口腔里的舌尖刚转动半圈,之前的伤口便因为唾液而愈合,津行止只好继续划伤自己,循环往复。
殷染倏地睁开双眼,想推开,却不知道多大的力道合适,犹豫着不敢下手。
津行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给殷染送了多少血才结束那个吻,一吻下来,只觉得唇舌麻木。
他动着用舌尖顶了顶上牙膛,深深地望向殷染:“以前总跟在我后面要咬我,现在送到嘴边又不碰,不馋吗?”
殷染克制地咬了下舌尖,任自己的血和刚才津行止残留的搅在一起,却始终不肯说话。
从刚才开始,津行止就在包容自己的异常。他不揭穿,不试探,只是一遍遍温柔地迎合。
若是看不清也就罢了,可殷染却心如明镜,这让他的自责又加深了一层。
他从没打算一直瞒着津行止,他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可看现在的情形,自己再这样继续下去,只会违背最初的意愿,让津行止越来越累。
他松开牙关,艰难的决定才筑了一个地基,寂静的深夜里突然传来鼎沸的人声。
津行止转身,向声源望去。
隔着一条街的斜对面,某家医院门口正聚集着大量的人,门口警灯闪烁,场面一片混乱。
在那片嘈杂的声海中,津行止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恍神,手腕旋即被殷染拉住。
“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津行止捏了一下殷染的手心:“他们是不是在这里住院?”
津行止说的“他们”,是这几天完全没消息的,小舟阳的生身父母。
殷染缄默着。
“这几天没有人和我提起案件的调查进度,谁把消息拦下来了?你还是胡姐?”
殷染没有否认,垂眸道:“是我。”
“所以,他们那边怎么了?”津行止的声音顿了一下,“我并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但我至少要给小舟阳一个交代。”
殷染回眸看了津行止一眼,带着他跃到了另一栋楼的天台上。而这个位置,刚好对医院门口。
殷染并不想给这件事的陈述增加任何多余的情绪,不咸不淡地说着:“男的抢救无效当场死亡,女的中毒治疗到现在,下毒的事板上钉钉,应该只差一个口供。”
很快,两名警察押送着那个女人从医院门口走了出来。
大概是考虑到民怨的问题,他们选择深夜押送嫌疑人,却还是没能躲过粉丝们滔天的怒火。
门口聚集的粉丝们喊着、骂着,不断往她身上扔东西、吐口水。
但这些似乎都不足以平息她们的怒火,也不足以平息殷染的。
想起津行止受过的委屈,殷染一直压抑的情绪猛然被激发。
他松开津行止的手,撑在栏杆上,一道凶光从他眼底闪过。
一种无以复加的杀意瞬间吞噬了殷染的平静。
第90章 “在每个日出时吻你。”
见情状不对,津行止立刻拽住殷染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殷染垂下眼眸,用长睫遮盖住他泛着血色的眼底:“这个时候碰到我,算她倒霉。我如果现在弄死她的话,无论是亲自动手还是借助外力,都没人能查得出来。”
听着殷染坦诚的想法,津行止抓在他手腕上的力量又加强了几分:“她是应该付出代价,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等判决下来,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她现在多活一天都是在碍我眼。”
“你觉得碍眼,只是因为你把他们放在了眼里。”津行止严肃地说道,“以上帝心态随便判定他人的生死,这和草菅人命没有区别。”
殷染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过,之所以愿意脏手,只不过就是想为津行止做点事情罢了。
他望着津行止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松开了抓在栏杆上的手。
他妥协地叹了口气,随手捡起脚边的石块,用力向妇人的腿上掷去。
略带棱角的石块飞速划破空气,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砸向妇人的膝弯。
妇人的哀嚎骤而穿透嘈杂的谩骂声,因双手被手铐紧锁而无法及时保持平衡,径直向旁边栽倒。
警察维持秩序的呵斥声变大,他们还没来得及搀扶她,妇人便惊恐地想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可下一秒,她就因为膝弯上的剧痛,以一种极度不自然的姿势向前跪倒在地。而那个方向,正对着津行止所在的天台。
“她欠你的。”
伴随着夜晚的微风,殷染的话音传入津行止的耳中。
那话音刚落,一只手就从背后伸出,遮挡住了殷染的视线:“别再为无谓的人和事浪费时间。”
感受着津行止掌心传来的薄薄热度,殷染没忍心拉开那只手,就着被遮掩的视野说:“那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