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又无奈又好笑,只能点点头。
简单收拾了个小箱子,两人从楼上下来,听楼和明秋也等在楼下。
“奴婢和听楼陪夫人过去,夫人决定好穿哪一套喜服了吗?奴婢将首饰和衣裳都带好。”
说是成亲的喜服,又是一件头疼事。
听楼和明秋一致认为婚纱好看,偏乔绾就是接受不了那苍白的色泽。
她想也不想就道,“带那套凤冠霞帔。”
明秋张了张嘴,可乔绾已经扭过头去,她只能一脸惋惜的应了声,转身去收拾行李。
听楼站在原地笑,眉梢眼角尽显风情。
“夫人,一辈子可就一次,您日后想起来可别遗憾。”
乔绾黛眉蹙了蹙,无奈的撇了她一眼。
“你们可放弃吧。”
随即想到什么,乔绾月眸笑弯抱臂瞧着她。
“你真喜欢,等你成亲那日,我送你一套。”
听楼顿时尴尬的咳了一声,眼角余光撇了眼大堂外的韩兆。
媚眼横生,轻轻嗔了乔绾一眼。
乔绾抿嘴笑着,挽住季九爷手臂晃了晃。
季九爷眉梢轻挑,扫了眼明秋,淡声道。
“等过了明日,你跟韩兆挑个日子,把事儿办一办。”
听楼微微一怔,扭头又仓促的看了韩兆一眼。
“九爷……”
季九爷摆摆手,捻着佛珠道。
“他是个木头性子,做事总比说的多,宁安城里宅院买了三五套,不是跟着爷办事儿,早在外成家了,你跟着他,吃不了亏。”
听楼难得不自在,垂下头应了声「是」。
其实,这两日韩兆带她看过,也说了等九爷的喜事儿办完,就在他面前提,让九爷做主将她许给他做夫人。
她倒也不急这两日,没成想九爷和夫人先替他们打算了。
想到这儿,听楼心里隐隐发软,眼眶也有些热。
她本是孤儿,被九爷收留,只将自己当作暗人,从没想过能与一个人情投意合,并成亲生子。
乔绾看出她少见的情绪失控,连忙转移话题。
“虽说你以后成了亲,是总军夫人了,但该跟着我还是要跟着,该做的事也不能少做。”
听楼失笑,点点头道,“夫人撵不走属下的,一日为主仆,终生为主仆。”
乔绾就笑了。
正这会儿,赵滨大步匆匆奔进来。
“九爷,傅老夫人要回去了,问夫人要不要同行?”
季九爷看了眼怀表,下午三点四十。
“让他们先走,爷亲自送绾绾过去。”
赵滨也没多问,应声就要离开,又被季九爷叫住。
“你点五十亲兵,夜里,你亲自带着跟去,留在傅家守着。”
赵滨挠了挠头,心道,在傅家,也这么谨慎的吗?
到底没敢多问,转身下去安排了。
他一走,季九爷带着乔绾出了楼,重新返回主楼去。
主楼二层东头的厅里,麻将桌支了八台,男人们吸烟喧闹,女人们围着凑热闹,整个乌烟瘴气。
季九爷一露脸,就被拽着坐在了台面上。
“今儿九爷是主角儿,人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可到您放血的时候了。”
一位年轻的公子哥儿嬉笑着,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季九爷眉眼带笑,也没拒绝,只一边卷袖口一边低声叮嘱乔绾。
“屋里烟气大,你呆不住就到楼下透透气。”
这份体贴,引得众人唏嘘起哄。
乔绾抿唇笑,扯了张绣凳挨着季九爷坐下。
傅渊博坐在两人对面,衬衣袖子也撸高了,慢条斯理堆着牌,闻言嗤笑一声,冷嘲热讽。
“到了宁安城,做了老季家媳妇儿,烟酒娱乐都是家常便饭,适应是迟早的事儿,有哪个是例外?”
这圈儿轮到他坐庄,牌面堆好,捻着骰子丢在桌上。
乔绾暗暗白了他一眼,抱着臂没吭声。
季九爷却笑了一声,伸出食指扒拉了下骰子,不轻不重的念叨着。
“我瞧你成亲也六七载了,总也在外吃喝应酬,秦氏也没见沾些什么坏习性。怎么,许你疼媳妇,别人就不行?”
傅渊博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伸长手臂去拿牌。
“燕璃醉心医术,她本性淳朴,哪有功夫跟旁人应酬,她的时间都用来救命治病上了。”
这话说的,一副与有荣焉自傲不已的姿态,实在有些欠扁了。
乔绾轻声失笑,在傅渊博看过来时,素手轻抬抿了抿鬓发,笑的意味深长一脸感兴趣。
“我听九爷说起,老夫人和傅夫人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刚巧我最近在研究针灸之术,今夜有幸住在傅家,倒是很期待能跟傅夫人讨教一二。”
傅渊博的视线落在她手上,顿觉左肩隐隐做痛,脸色瞬间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