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李嬷嬷还是第一次见到水珏如此详细的询问一个男子的事,顿时有些担忧。
“不要跟哥哥说。”水珏立起扇子,放到嘴边,“等时机到了,本宫会亲自跟他说的。”
时机到了?!什么时机?!不会是嬷嬷我想的时机吧?!公主你别吓唬我!!不不,一定不是我想的那种,一定是我见识太少了,没理解到公主的意思。李嬷嬷自欺欺人道。她当然没胆子把这事跟王爷说,虽然她觉得说了也没什么用,说不得她还会被迁怒。
现在只能寄希望公主所说的“时机”和自己所说的“时机”不一样了吗?李嬷嬷觉得自己前途还是很光明的,一定是很光明的,绝对是很光明的。
要 说水珏心中想的是什么时机,实际上她自己都不怎么清楚。虽然被柳子怡的长相和气质给吸引了,又听了他的过往,觉得更有兴趣,但论什么喜欢和爱,自然是没有 的。这就跟一男子路上偶遇一位得他眼缘的女子,就多想了一些而已。只是水珏能在这个世界遇到符合她胃口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这个柳子怡,在她心中算 是进入了求娶的范围。
再怎么说,至少这张脸看着舒服,生活上应该也很合拍。既然柳子怡想要当女人,那么她就把他好好的当一个娇妻爱护。这一点她还是做得到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男人,水珏是不用担心他偷腥。要知道驸马虽然不能娶妾,但是在公主看不见的地方和某几个丫鬟暧昧也不是没有,如果出了公主府,要去听听小曲附庸风雅,也叫常见。反正公主府内没有妾侍通房,也没弄出什么庶子庶女,就算是重视皇家了。
而公主如果没有几年没有子嗣,那么驸马也是可以有通房的。只是不能摆酒扶成姨娘而已。
水珏一想到自己未来的驸马不守夫道,就有种拿着方天画戟把人劈做两半的冲动。别说她是大婧王朝的王爷,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可能容忍自己头上顶着绿色的帽子。要是她的前世有这种男人,直接扒光了浸猪笼。
可惜转世之后,男女地位颠倒,浸猪笼的变成了女人,男人三妻四妾沾花惹草倒是正常了。水珏可以冷漠的旁观其他人,但是轮到自己,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水珏可能会下手废了那驸马,再隐秘的养些小厮排解寂寞。只要不弄得太大,不把风声传出府外,对她的声誉也没什么影响。只是她在这方面有洁癖,极其厌恶地位低下的爬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想找一个合拍的驸马的。
前世多少男人盼着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她居然真的能给的了这种在前世看起来如同笑话一样的婚姻,男人还不感恩戴德?
水珏想着,心里还是很憋屈的。
女人不能参政她忍了,女人生孩子她也忍了,但是要和很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实在忍不了。水珏总有一种自己不是在睡丈夫,而是在嫖青楼男子的错觉。
这对一个这方面有洁癖的人来说,睡一个千人枕的青楼粉头,实在是一件反胃的事。
综上所述,水珏对这个难得符合她心意的人,就更看重了几分。反正感情没有,处处就有了。就凭那长相,就可以让水珏很有兴致。
水珏的笑容越发深邃,李嬷嬷的冷汗也越来越密集。她感觉好热,快喘不过气了,要不要干脆直接从船上跳下去,在湖水里游几圈得了。
好吧,李嬷嬷好像快坏掉了。为李嬷嬷默哀。
王 芝林还不知道自己引出了多大的麻烦。他总算打发走那群试探水珏身份,想要攀关系的人,满头大汗的进来休息。所以他才想在家里读书啊,那多清净。虽然他应酬 干的不错,但不代表他就喜欢了。还是读书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说到颜如玉,娘子现在在干什么?在陪儿子玩吗?我也好想回家陪儿子玩。儿 子已经会叫爹爹了,还会爬了。拿个拨浪鼓在儿子面前摇晃,儿子就会扑哧扑哧的使劲爬,可让人稀罕了。
水珏看着王芝林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出声提醒:“王兄这是觉得陪着小弟太无聊了吗?”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荣幸。”王芝林立刻回过神,抹了一把汗珠道。
“那自然极好,之后几天也拜托王兄了。”水珏用扇子指着旁边的画舫,“为弟觉得那船头唱曲的不错,王兄何不邀来船上助助兴?”
王芝林的视线随着水珏的扇子移动,看着船头上穿的飘飘欲仙的两小倌,顿时腿软了。
公主,咱们换一个成吗?哪怕你换个红牌头牌,只要是个女的,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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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珏向来是把欢乐建立在别人(李嬷嬷和王芝林表示要跳下湖水游两圈)的痛苦之上。这几天她是玩的开心了,李嬷嬷天天回去都要念佛祖,王芝林天天回去都要念孔子。他们总觉得,很快就会被瑞王爷给撕掉吧?一定会吧?
水 珏却没听到这两人心中的呐喊,她借着王芝林的名义,把心心念念已久的秦淮河上有名的清倌终于都看了个遍。这些人虽说烟尘气重了些,但只是逗乐子助兴,还是 很值得的。水珏看得高兴,听的高兴,随手几个银锭子就赏出去了。这些清倌便表演的更加卖力。要知道水珏随手一个银锭子至少五十两,五十两都可以供乡下盖二 十间瓦房了。而这种被邀到船上得到的消费,可以瞒过龟公老鸨自己存着。这些当清倌的,哪个想在那地方干一辈子。都想着凑够赎身和之后生活的钱财,早日脱离 苦海。男人不比女人,青楼的里的女人只能找个人嫁了。而青楼里的男人拿着钱,虽然三代之内不可能科举,但找个不认识他的地方,做个小生意娶一房老婆是绝对 没问题的。这个时代对男人可要宽容的多。
水珏也没只顾着玩乐。有了贾敏给的第一手的资料,水珏对金陵这些勋贵们的关系又有了新的认识,梳理起来金陵、甚至江南官场和勋贵们那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也更加容易了。
这些大家族们彼此之间藕断丝连,拔出萝卜带着泥,只要理清楚甄家,其他家族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瑞王爷向来是一心向着皇帝,从不拉帮结派,但不代表其他人就不拉帮结派了。首先京城里的那两个兄弟还斗的正酣呢。当清明刚过,水珏就以给水靖的一封厚厚的家书,拉开了太子和勇亲王新的夺嫡大战。
一直处于势均力敌状态的太子和勇亲王,那平衡终于在一纸弹劾中被打破。众多大臣联名上奏,罗列甄家贪赃枉法、买卖官爵、吞并民田等数十条罪名,要求严惩甄家。
这 弹劾还没有得到皇帝的回复,勇亲王一脉就煽动江南学子暴动,扯出江南秋闱考场徇私舞弊案。科举是国之根本,是大多数泱泱学子跻身官场的唯一途径。这科举徇 私舞弊,向来都是被称作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这件事一出,甄家受到的弹劾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熄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徇私舞弊案上。
“为了保住甄家,大哥这是提前把底牌掀开了啊。”水靖叹息道,“可惜这张牌掀开的太早了,就起不了底牌的效果了。”
“对于勇亲王而言,失掉甄家的助力,比这张底牌重要的多吧。”王煜小声道。
“说的也是,没了甄家的支持,大哥的臂膀就断了大半。谁都知道,他的‘勇’字封号的水分有多大,那军功又是怎么得来的。”水靖心情颇好,“现在江南乱了,你说本王借此机会让父皇把珏儿叫回来,珏儿肯定不会怪本王吧?”
王煜低下头,遮住嘴角的抽搐。王爷你也知道公主已经快玩疯了啊?连召小倌唱歌跳舞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你都不管管吗?你带的是妹妹,不是弟弟啊!王爷你这么养公主,九泉之下的圣德皇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