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看到血了。
这下他再也没法冷静了，咬着牙说：“你敢死试试看？”
“那你说啊！你说了，我就不死。”安莉莉握紧刀，怒视看他。
程泽眸色更沉，下一秒，他什么也不多说，而是直接开始解自己的衬衫。
一粒粒扣子解开。
前面是光滑平坦的完美身材，但是等他将衬衫脱下来，转过身的时候，安莉莉和孟千姿看到他后背狰狞又可怕的疤痕，全都怔住了。
他的后背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都是一条条丑陋的鞭痕和烧伤痕迹。
“看到了吗？”程泽转过身直面她，捡起地上的衬衫重新穿上：“这就是你要的原因。”
“谁打的？”安莉莉手指微微不受控地抖了下。
“你说呢？当年谁有本事知道我去欧洲，谁会视我为眼中钉？”程泽声音冷厉：“莉莉，把刀给我。”
第424章 你不走，那你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走了
安莉莉脑袋乱乱的，眼睛呆滞地看着程泽，仿佛在努力思忖他这句话里的潜台词。
谁会有本事？谁又把他视为眼中钉？
谁呢？
很显然，安莉莉已经知道了。
刚才姿宝已经跟她提及了，她爸爸……
所以想明白的那一瞬间，安莉莉有些如鲠在喉，心口发慌。
握着刀的手指开始发抖。
她从不认为自己爸爸会这么狠，可以对程泽下毒手？
不可能的。
“程泽，你骗我。”安莉莉眼睛红了。
后背紧紧贴在窗边。
“我骗你干什么？你都这样逼我了，你觉得我会真让你死了……莉莉……我本来不想那么快告诉你……”程泽边说边慢慢靠近她，想把她手中的刀夺走。
“我当年承受的痛，不是你想象的。”
安莉莉摇摇头，脑袋依旧乱糟糟，腹部的血袋开始大面积破裂，大片血浆溢出来，程泽看到，再也不想克制，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走她手中的刀。
伸手按住她出血的腹部，声音明明应该冷，却在看着她的时候，只能无声叹息：“我舍不得你死。”
“为什么……我爸爸为什么那样对你？”或许是知道了真相，安莉莉没有以往那么跟他咄咄逼人。
多了一份难受和难言的情绪。
“别说话了，我叫医生来看看？”程泽还真不想让她死了。
虽然之前总是想弄死她算了。
但真正见到她。
他知道，他这辈子也不会舍得真正弄死她。
“程泽，不用叫医生了，不好意思……我们是故意设局……套你的话。”身后，孟千姿有些抱歉地开口。
如果说之前她不知道程泽经历了什么，她特别反感程泽这种偏激行为。
但就在刚才，她看到他后背的伤痕。
她大概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所以她不打算去盲目揣度他的做法，只希望他能和莉莉好好谈谈，别再这样互相伤害。
程泽回头看一眼孟千姿，先是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忽然放下心，起码安莉莉不是真的受伤。
“你们好好聊聊，其实莉莉从一开始就没有伤害过你，我先去外面等着。”孟千姿不打算做电灯泡。
对门口拎着水果袋的佣人挥挥手，带她一起去走廊等着。
病房就留给他们。
没了其他人，病房倒是一瞬安静下来。
安莉莉红着眼睛看他：“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爸爸为什么打你？为什么？”
程泽丢下她手中那把假刀，垂着深眸看她：“因为我想找你。”
这句话，是他们隔开好多年，他第一次这样告诉她。
安莉莉睁大眼睛：“找我……”
“你不是根本就不想见我吗？”
是，大学的时候，没认清自己的内心，他一直觉得安莉莉这样的富家女对他的各种挑逗是一种羞辱。
所以，他拼命告诉自己，离这种女人远一点。
她就是个浪荡货。
但是等毕业的时候，要分开了，他终于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已隐藏不了。
他好像……从来喜欢的都不是循规蹈矩的女人。
而是她……
所以他克服自己的心智，鼓起勇气去欧洲找她。
“那是以前，我们毕业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我这辈子都只会喜欢你。”
程泽低哑着嗓音，手指深深抓着她肩膀，像要把她融进自己骨髓：“但是你家里不允许……我甚至连对你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还剩半条命……”
“安莉莉，我这次原本打算折磨你，报复你们安家……但是真正折磨你的时候，我总是下不了狠手。”
“现在你终于明白了？”程泽说完，忽然像放弃了一般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