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然对这人简直难以招架,别过脸,什么也不说,权当默许。
走到地下车库后,却碰到不速之客。
竟然是沈耀。
沈耀的衣服并不整洁,像是有几天没换,面容憔悴,神色也有些偏执。
他给阮然发了好几天短信,打了无数电话,阮然一个都没有搭理,最后甚至拉黑他的号码。
他联系不上阮然,便想来这里堵沈浮声,哪管他沈浮声怎么权高位重,他也要揪着他领子,质问他与阮然是什么关系。
却没想到,阮然竟与沈浮声同时出现。
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有说有笑。
仿佛无比亲密。
沈耀立刻双目通红。
冲上去质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阮然看见是沈耀,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平静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男朋友!”
“沈耀,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沈耀反问道,“我同意了吗?我没同意你凭什么说分手?”
地下车库的回声效果良好,沈耀的声音很大,明明气势汹汹,却莫名显得狼狈而不堪。
阮然静了静,转头看向沈浮声,平静问他:“能麻烦回避一下吗?”
又补充道:“我会妥善处理。”
事已至此,也该做一个了断了。
沈浮声一时没说话,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目光深不可测,最终点了点头。
往后退了几步,走到无人的角落,留给两人空间。
然而车库回声大,阮然与沈耀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落入耳中。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沈耀的眼里迸发出一种怪异的光彩,“我告诉你,我竟然才发现,我是爱你的……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你因为这个伤心了对不对?”
阮然看着他,觉得近乎荒谬。
恋爱五年,等分手了才知道自己爱着对方,这是何等的悲哀。
“早些时候你不知道说,”阮然说,“现在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沈耀急迫地挽回道,“是,我说的是有些晚,但我可以肯定,我一直一直都是爱你的,只是我没有说出来而已。”
他情真意切,阮然却只觉得,这车轱辘话来回说,着实头疼。
便道:“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转头想走,沈耀一着急,伸手拉着阮然的手腕,大声斥责:
“阮然,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除了我,没有人会这么爱你!”
沈浮声抬眼望向阮然,唇角绷得很紧,随时准备过去。
然而下一秒,阮然猛地扬起手,甩开沈耀的钳制,扬起的手背顺势打到沈耀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翡翠手镯在空中划出一抹亮色。
沈耀被扇得猛地往旁边一偏。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阮然。
而阮然迅速平复了愤怒的神情,转而变为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半个月前。
在饰演《荣华》的舞女时,阮然给了导演自己的答案。
舞女不会看到侍卫最终掉下的定情信物,她只是偶尔路过,看到了行刑,随后同人群一般,漠然走开。
定情信物落在泥土里,被马蹄践踏,无人知晓,无人在乎。
不值得的爱情,她不会再为其伤神。
犹如此刻,沈耀形容狼狈,满目讶然。
而阮然已不再会为他或心软。
她冷静地说:
“沈耀,你想清楚。”
“以前是我给你爱我的权利。”
“现在,我也不再允许你爱我。”
第19章 打得好。
阮然干净利落的话音在地下车库里回荡,沈耀站在原地,睁大眼睛,英俊的面容上满是难以置信。
仿佛刚刚阮然说的那些话,比她打他那一巴掌还要来的猝不及防。
而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阮然便转过身,没有一丝犹豫地朝沈浮声走了过去。
沈浮声本想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这里离地下车库的出口很近,天光从阮然的背后照过来,笼上她卡其色的风衣。
女人如同从朦胧的油画中走下来,肤若凝脂,笼一层浅光,走向他。
沈浮声方才因为沈耀前来打搅而变得有些不虞的心情,奇异般平复下来。
十年来,阮然很少看向他。
以前她看不到,后来能看到时,他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再后来,她满心满眼,都看向其他人。
不可能不在意。
在某一些晚上,暴戾的情绪占据了沈浮声。他也曾阴暗而尖刻地想过,如果把人抢过来,住在某处奢华却偏远的别墅中,她孤独无依,无论什么都需要他来给予。
让她只因他颤抖,只为他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