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一眼光亮处陛下和夫人还在缠缠绵绵,交代手下人原地保护,副统领正要询问萧青那边如何了,就听见远处有打马声,他抬头一眼,冷风寒夜里,暗处忽然奔出一批白色骏马,骏马上蓝衣女子英姿飒爽,眉眼间满是锐气,副统领看得心动不已,连忙上前,“萧侍卫,如何?人追上了么?”
萧青点头,“拿下了,就在前边。陛下呢?”
副统领示意萧青往前看,萧青目光放远,眼中却没有天子,她只看见了花宜姝。
她看见灯火明亮处,那披着滚白边红色披风的美丽女子眉眼含笑,笑靥如花。她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从九月初九至今日腊月初五,已经快三个月了,当初被劫走时,陛下还未接纳夫人,那时她眼中总有隐隐愁绪,似雾似雨,总叫人忍不住去怜惜,但是如今……看来果真像那封信里写的那样,她如今过得很好。
亲眼所见,萧青彻底放下了心,可不止为何,心口却有隐隐的胀痛酸涩,叫她连笑容也僵硬起来。
副统领不知她心中所想,关切问:“你怎么了?”
萧青摇头,另起了话头,“对了,你想不想看看那人?”
副统领心想我看那人做什么?但萧青这么说了他立刻点头。
其实也不远,副统领往前跑了几十步远,到了柳衣巷,就看见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被捆在一棵树上,正是之前偷偷将猫儿塞进他怀里的那老头,而安墨正举着拳头在打人,旁边林侍卫还在鼓劲。
“打这儿打这儿!打这个地方最疼还不会伤及性命!”
安墨:“呼哈!”
林侍卫:“哈哈对了对了,你打得可真准,太厉害了!还有这儿,打这里,这个地方打完人身体发麻,就跑不了了。”
安墨:“呼哈!”
林侍卫:“又打中了!安墨你真厉害,打得可真准!”
……
其间伴随着那老头的痛呼声还有另外几名龙武卫稀稀拉拉的鼓掌。
副统领走到近前时正听见他们在咬耳朵。
“林子欢这人不仗义,我们也想教安墨姑娘打人。”
“我也想去,安墨姑娘打人多可爱啊!”
“他居然把我们赶到一边,还要我们给他捧场,太过分了!这个兄弟以后没得做了。”
副统领轻咳一声,众人当即立正站定,连目光都不敢乱瞟了。
虽然被打,可是孙某人心中没有半点怨气,他反而十分欣慰,嘿嘿,这些人绝对想不到自己将猫儿子塞给了一位军爷,挨这一顿打,换回儿子平安无事,这买卖值当啊!等他设法脱逃,再去找那位军爷要回猫儿子,从此天高海阔,带着儿子远走高飞飞……飞……
孙某人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见按个军爷将猫儿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打人的小姑娘。
“不是……这……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
并没有人搭理他,大家都围着安墨怀里失而复得的雪儿打转,不久后,一个被堵住嘴的少年也被捆起来带到了这里。
只因兴安巷那边陛下和花夫人正牵着手散步,他们嫌这小子嗯嗯呜呜地吵闹,就将人带到了这里。
副统领道:“安墨姑娘,又给你一个练手的。”
安墨眼睛亮了。
***
兴安巷
有侍卫将掉落的夜明珠捡起来要往陛下跟前送,却被紫云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没见陛下与夫人正亲热?一边去!”
这侍卫被貌美如花的紫云一瞪,再看看旁若无人的陛下和夫人,红着脸退到了一边去。
花前月下,算了大冬天没有什么花,树前月下。
花宜姝拉着李瑜的手,“陛下,你刚刚追那人,做什么呀?”
李瑜:“这人年纪轻轻,有些习武天赋,却去做贼,浪费。”
【他还骗朕钱,骗了朕三万两!幸好朕眼睛好,追回来了!】
在李瑜心里一通抱怨中,花宜姝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李瑜:“那颗夜明珠也不知是不是他骗来的,在此事查清之前,不能将它送给你了。”
【其实朕觉得,那颗夜明珠已经脏了,不配做定情信物了。】
花宜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没关系,陛下,我也不稀罕夜明珠。”
一颗能发光的破珠子而已,死贵又没用,还不如一盏灯亮呢!
她抬头敬仰地看着他,“陛下,方才我远远瞧见您立在墙上,我还瞧见您与那贼说话了,您跟一个贼有什么好说的?”
李瑜明显感觉到今夜的花宜姝格外乖巧,他受宠若惊,面上却越发矜持了,微微昂着下巴淡淡道:“不过是看他年纪小,不忍世上多一个坏人,想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自从你在归州劝过朕之后,朕好久没有动过手,一身武艺无处施展的苦,好比一件漂亮衣裳不能披在朕的心肝上一样,朕心里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