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自己欲拒还迎,实在是,温礼衡板着的那一张脸,就这么杵在这里,存在感强烈得令她怎么都忽视不掉,心底更是莫名地发悸。
孟妗妗想不明白,明明是她伤了手,不好脸色的人反而是他,又或者他是因为给粉丝签名签烦了?
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没有庄生在,就是麻烦。
素来嫌弃系统的她头一次产生了怀念心理。
“为什么要跑过来挡刀?”
“?”
她的那一句话被男人自动忽略,男人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黑眸暗色蔓延,声线更是哑,“自己都救不了,凭什么救人?”
“???”
孟妗妗一脸懵逼,被说得更是暴躁,她好心好意替他挡了致命的刀子,没收到半句话的感谢,反而被骂了?
气得孟妗妗一个昏头,刚想回怼一句,“你礼貌吗?”
结果男人起身就走了。
步子大,迈得快,没几步就离开了病房。
“……”
怒气无处撒,气得孟妗妗没忍住,嗓子里压出一字,“艹!”
她再也不要自、作、主、张地救他了还不行?!要不是因为他的命事关于她未来暴富,坐拥娱乐圈江山的梦,求她她还不救了。
头一次,她和温礼衡冷战了。
后面温礼衡出去再回来,已经是带了吃的。
生气归生气,孟妗妗闷声不吭地被男人喂完吃食,输完液,出了医院,长荇开车回民宿的过程中,孟妗妗愣是一句都没跟温礼衡说。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到了民宿,杨漓迎上来,看着她被包成粽子的手,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孟妗妗看着,心头的郁气散了些许,她抬起左手安慰要掉金瓜子的姑娘,“没多大事,就是伤口划得深,也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
她运气还算是好的,不知为什么,那女人捅过来的力道并不算大,医生说她的创口虽然深,好在没有伤到筋骨。
看着可怖了些而已。
就是戏剧的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她已经是往医院里跑了两遭,原主的这个身体果然是招黑的衰运体质。
杨漓红着一双兔子眼,看着她包扎的绷带上淡淡透出来的猩红,心里是揪着疼,一抬眼,触到后面跟着的人的眼神,心里又是莫名一悸。
温老师这是什么眼神,这也太吓人了。
难道两人吵架了?
杨漓刚想看回孟妗妗的脸,头就被她拍了拍,“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声音没带什么情绪。
杨漓笃定,两人是吵架了,来不及问什么,对着温礼衡点了点头,忙就追着孟妗妗的身影而去。
男人看着女孩走远的身影,在原地站了一阵,直至那电梯门合上,连女孩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才回身,重新回到车子里。
“开车,去警局。”
长荇没敢多问,依言启动车子。
男人背靠在后车座上,抬起的左手覆在脸上,遮盖住了神情,右手紧攥成拳。
血,满眼的血。
像是回到了刚开神智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自己魔性,咬了身边人脖子一口,那血就止不住了,猩红染透了那一张白嫩的小脸,依旧带笑的那张脸……
慢慢地和孟妗妗那张苍白的脸重合……
温礼衡猛地睁开眼,待看到周围的环境时,才又慢慢地靠回椅背上。
“怎么了?”长荇问。
“没事,到哪了?”男人的声线有些哑。
“快到了。”
“嗯。”
手机铃声响,温礼衡接听,那头传来温正琳的声音,“听说孟妗妗徒手接了刀?救了你?”
他们在商场出事的那一刹那,有知情网友就爆到了网络上。
“啧,老太婆真狠,找了这么个人,演了这么一场戏,让孟妗妗误以为你要被刺了,徒手给你接刀,结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透露点东西到检察机关,帮我给她找点事情做。”温礼衡蓦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听着电话里头男人声音的哑意,温正琳微微一愣,“怎么?心疼了?”
“去做。”
两个字结束了电话。
心疼?
怎么可能?
他不会心疼弱者,也没必要。可萦绕在他心头的还是止不住的气恼和烦躁,为什么她的背后之人没有教她防身术,又为什么她的背后之人没有告诉她不要犯蠢?
是的,蠢。
温礼衡以为,自己都没把握将自己护得毫发无损的人转而去护别人,真是愚蠢到不自知的行为。
纵然如此想,可那满眼血光的场景还是挥之不去,小姑娘闭着眼,面色苍白地躺在他的怀里,那只手怎么也止不住滴落的血,染红了车厢。
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血腥气萦绕鼻尖,带得他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躁意又蠢蠢欲动,重新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