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望岫居没有看见明谨,说好了今日一同作诗的。”唐柯问着。
谢南枝想了想:“可能在久安堂,阿爹近来总会叫他过去。”
唐柯得了话就想去找人,他先行半步,王随跟在后面,被谢南枝叫住。
“七郎君留步,有些话我想问问你。”
望岫居内,谢南枝和王随面对面站着,这位王氏嫡子,新科榜眼,一身雍容华贵,矜贵公子气息藏不住,他看着谢南枝问:“四娘子要问我什么?”
“七郎军和我二哥是什么关系?”
不拐弯扭捏,谢南枝就那么直白的问了出来,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能放任不管。
王随脸色微变,最隐晦的心思被公之于众,这样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一点挫折的人,也经不起外人的审视。
“我……”他踯躅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这样的反应,更让谢南枝难受了。
“七郎军,我二哥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尊敬他,他喜欢谁要同谁在一起我无权过问,也没那个资格去指责,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你们两个的身份,倘若此事为世人知晓,后果你们是否承担的起,不管怎么样,请不要伤害到我的二哥。”
后面的话谢南枝不继续说了,如果造成了伤害,她一定会让琅琊王氏鸡犬不宁。
躺回自己的榻上,谢南枝翻来覆去的,这到底要怎么做才好,跟谢崇说她又不敢,按她阿爹那个脾气,打死谢明谨都有可能,谢明朝那个人又藏不住话,南锦和孟夫人更别提了,吓都能吓死,她是一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过了几日,谢明谨明显有些魂不守舍,王随也没有再来府里,总是唐柯一个人过来,谢南枝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看谢明谨那般模样,她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对。
要是那日没有去望岫居该多好,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风平浪静一阵子,端午节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谢南枝跟着江姨娘和南锦包粽子,她包的是最丑的,谢明朝笑话她许久,气的她推了他好几下。
一家子坐在一起用膳,孩子们都大了些,谢崇也有往儿女亲事上提。
说到谢明谨的时候,南枝格外注意。
“你今年也十八了,可有看中哪家的娘子,成家立业,你已入翰林阁,立业已成,该娶亲了。”谢崇苦口婆心的劝,“你的定下了,这臭小子和文茵的婚事也好说。”
“阿爹!”谢明朝难得脸皮薄,被说的不好意思了。
“父亲,我,还没有成亲的打算,还是再看看吧。”谢明谨笑容有些勉强,含糊过去后大家也都不再提。
那一晚的饭桌上,各人心思皆不相同。
入了夏边关战事的消息多了些,谢南枝总会收到温辞之寄回来的信,话语不多,但都是很用心写的,她看的入迷,每次也要被长大了一些的明繁取笑。
“四姐在看辞之哥哥写的信,四姐思春了!”
谢南枝把他拽过来就是一顿教训:“你这破孩子知道什么叫思春吗就乱说,小心我揍你啊!”她瞪着眼睛,模样凶狠。
明繁瘪了两下嘴,要哭不哭的样子:“我错了四姐,再也不敢了。”
这个再也不敢了总是维持不了多久。
值得一提的是,魏晚蘅和淮安侯世子的婚事终于定下,她决心摆在那里,南枝她们三个自然要帮,谢崔卢三家当着说客,淮安侯夫人念及世家威势,也好跟谢家搭上关系,最后也松了口。
魏晚蘅已经开始绣嫁衣,南锦会过去帮忙,四五个人聚在一处,说说笑笑,逗趣有加,五人之中已经有三个婚事将定,另外两个就成为被催促的对象。
“我啊。”被点名的崔攸宁有点犹疑,“不清楚,父亲没有提过,我也不着急。”
南锦也和她差不多。
“唉,一转眼,我们都要成亲了。”
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她们也不清楚了。
八月底,魏晚蘅嫁入了淮安侯府,她一直盼望着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挤入权贵之家,不再受人白眼,时至今日她成功做到了。
那一日长安喜气盈盈,流水的嫁妆抬着,谢崔卢三家长辈都去了魏家送嫁,魏晚蘅那父亲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讨好巴结的模样看的人不太舒服。
那场婚礼很隆重,魏晚蘅穿着最好看的嫁衣嫁人了,她们都觉得,她一定会幸福的,以后的她们,也会像魏晚蘅一样。
建宁二十四年,魏晚蘅嫁人,崔攸宁诗坛闻名,卢文茵谢明朝两情相悦,谢明谨成为朝中新贵,昭阳随着夫君去了兰陵,王弘娶妻,王姝产子,温辞之一战成名,萧琢围猎救驾,跃入天子近前,风光无两。
这一年,所有人都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