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场哗然,刚刚还悠闲喝茶的客人们纷纷惊得站了起来,看向那名手拿红色传单的人,紧张问道:
“真的假的?可不敢玩笑,不是说鬼王今年去了其他州吗?怎会来天墉城!”
拿着传单那人一拍大腿,满眼无措:“谁知道他怎么又来天墉城了,婚聘都发出来了,你们不信出去看,大街上全是聘礼!”
包间里的王舒月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前一刻还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街道上,此刻全是红色的同心圆纸钱,将整条街都映红了,透出一股诡异的美感,很渗人。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大街上,此刻乱成了一团,行人纷纷往家跑,摊贩们也收了摊子,关了铺面,人心惶惶。
此时,大厅里的客人们也开始动了,有人大骂着:“作孽的鬼宗,休要来我家!”匆匆离开了茶馆。
还有人高喊:“谁家有未出阁的女儿,快回家去待着吧,今夜千万别出门!”
此话一出,客人走了三分之二,只剩下几个头铁的大爷,嗤道:
“慌什么慌,这是天墉城,当咱们护城大阵是死的?当咱们的守卫是死的?摩罗刹他敢来!”
“不过是吓唬你们罢了,红纸钱有什么稀奇?”
街上吹起了一阵怪风,红色的纸钱飘了进来,吓得茶馆内众人顿时噤了声。
刚刚还叫嚣着“他敢来!”的大爷,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但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等候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登门时,风从茶馆们前吹过,除了那一地刺目的红纸钱外,什么也没有。
茶馆内众人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纷纷起身回家,可不敢再在外面待了。
王舒月旁观全程,只觉得一头雾水,一把逮住准备下楼的店小二,不解问:
“鬼王接亲是什么?”
店小二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瞧着她身上的弟子服,心想着云鹤宗弟子不该不知道啊。
但还是快速的回道:“相传魔宗鬼王摩罗刹专用处子修炼魔功,门下弟子每年都要到九州各地为他收集十八位处子新娘,带回魔宗专供摩罗刹练功。”
“仙子,您快回宗门去吧,天墉城不宜久留!”
说完,店小二就冲下了楼,和其他人一起看着满地的红纸钱,一脸凝重之色。
王舒月看向高远,高远也急道:“小的曾听门内弟子们说魔宗弟子习惯夜间出行,趁现在日头正烈,师叔速回宗门吧,留在城内唯恐被卷入其中。”
王舒月瞄了眼街道上那刺目的红,将还来不及吃的两盘糕点扫进储物袋,领着高远离开茶楼,朝城门快步赶去。
想要出城的人很多,守城护卫们正准备封城,开启护城大阵。
鬼王迎亲这事不管是魔宗的玩笑还是鬼王真要来,他们都不敢去碰那个万一,必须得把防卫做到位才行。
一方要封城,一方要出城,往日宽阔的城门口,顿时挤满了人。
高远在前开路,硬是忍着各种谩骂,帮王舒月挤出一条通道。
眼看就到城门口了,万万没想到,叫守卫拦了下来。
“回去!”
一名守卫眼尖发现了从角落里猫出来的王舒月和高远,长枪一抬,将两人拦了下来。
高远吃了一惊,着急的看向王舒月。
王舒月给了他一个别慌的眼神,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冲那位守卫说:“二百。”
那守卫微楞,王舒月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见他不动,又道:“二千。”
那名守卫神情略有松动,王舒月果断道:“一万,再多我也没有了!”
守卫明显不信,瞄了眼她身上的门派弟子服,松了口,指了指高远,又指了指她,比了两个手指。
天墉城已经被鬼王锁定,王舒月不敢回城去赌那个运气,一咬牙,丢给守卫一个储物袋。
守卫扫了一眼袋子,挑了挑眉,假装低头掸盔甲,王舒月趁机拉上高远,闪身离城。
来到郊外,高远还有点回不过神,见王舒月取出青羽扇准备回去,一点没提刚刚的出城费,轻声道:
“鬼王只枪女子,王师叔本不必管我的,我一男子多在城内留一宿也没什么要紧,倒是白白损失了一万灵石。”
“那要不你还我?”王舒月转头一本正经的问。
高远顿时噎住,顿了几秒,点了点头,“好。”
王舒月一个白眼甩了过去,“行,分期付款,慢慢还!”
高远:“好。”
王舒月:“......”
行吧,你非要还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就天墉城那情况,就算鬼王的目标是女人,但以高远那点修为,留在城内露宿一天,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青鸟从羽扇里飞了出来,看了眼不远处已经被护城大阵牢牢罩住的天墉城,王舒月拎起高远跃上青鸟的脊背,启程回云鹤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