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不必害怕,师兄会护着你。”
九头山的绝壁悬崖,如今都弥漫在雾气里。
玄镜带着贺余飞身而上,穿越重重迷雾,最终落在山顶。
“看,那便是我们的家。”
玄镜指着对面山顶的大片废墟,而贺余的脑海里还有当年凌云观的盛景。
时光荏苒,光阴一去不得返。
只有那些残垣断壁,仿佛还在述说着他们的故事。
铁索桥已断,两山之间是深渊,摔下去,定然尸骨无存。
废墟之中立有一人,一身黑衣,俊朗非凡。
就算那张脸看得并不太真切,贺余也知道,那是公子鸮。
公子鸮已经到达了凌云观废墟,在此守株待兔。
他也万万想不到,等来的是养鬼的和自己的媳妇手拉手。
这一刻,想把整座山都撕了的心都有。
贺余看到公子鸮的时候,玄镜也看到了公子鸮。
他嘴角边扯出一抹轻蔑,“这个老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说的老东西,是我男人。”贺余在旁边应了一句。
“他是你男人?他算什么东西?什么幽都山之子,不过是恶鬼中的恶鬼而已。”
玄镜突然激动起来,那张本来好看的脸,也变得有些狰狞。
恶鬼中的恶鬼?
这大约是贺余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公子鸮。
“那你又算什么?”贺余试着想挣开玄镜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我是你最亲的师兄,我爱你。为了你,可以与全世界为敌,也可以杀了所有的人。”
玄镜的疯魔,贺余在回忆里看到了。
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对一个十四岁男孩的执着,到底是爱情,还是占有,反正她也说不清楚。
至少,贺余没有在记忆里看到,玄机对玄镜有任何超越师兄弟的感情。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都是玄镜一个人的独角戏。
“师兄,何必执着!”
贺余看着玄镜突然间通红的眼。
“师弟,你不想我吗?三百年了,师兄一直很想你,师兄一直等着唤醒你的回忆,咱们再也不分离。”
玄镜的眼神由狠戾突然转为深情,片刻之间,切换自如。
公子鸮哪里受得了自己媳妇让人拉着手,而且那个养鬼的居然还凑媳妇那么近,他今天要不把这养鬼的撕成渣,他就不是公子鸮。
两座山之间的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无法逾越鸿沟。
但于公子鸮来说,那都不算挑战。
在玄镜的唇袭向贺余的唇瓣时,公子鸮的掌风已然袭来。
玄镜似乎觉察到了,抱着贺余一个转身,便躲过了那一袭。
“公子鸮,三百年没有交手。看来,你这三百年也都荒废了。”玄镜的手还揽在贺余腰上,满脸的嘲讽。
“你过来!”公子鸮根本不理会玄镜,只冲贺余吼道。
“公子鸮,你先下山去等我。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没叫哥哥,也没过去,这就是贺余现在对他的态度。
公子鸮本来就妒火中烧,特别是二人还就在他面前,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们可是上午才扯了结婚证的,这就想始乱终弃?
公子鸮急红了眼。
“幽都山之子,听见没有。我师弟说了,我们的事,自己处理。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去。
三百年前要是没有你,我师弟也不会没了命。
公子鸮,我不跟你算账,你反倒自己找不痛快。
幽都山之子,又如何,我三百年前若不是一心想护着师弟,也不会中了你的招。
师弟,你可是在我的记忆里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根本不想你活,是他毁了我复活你的计划……”
玄镜这话不算是挑拨离间,只不过陈述一个事实。
当年若是没有公子鸮,玄镜就真能复活玄机。
这确实没错。
“你信他?”公子鸮质问贺余。
“他说的是事实。”贺余答道。
贺余不对,从生死簿说贺余哭了那天起,就不对,公子鸮并不是没有感觉。
他看着贺余的眼睛,那双眼那张脸都是他熟悉的,但怎么又觉得那么陌生。
“下山去,这件事,我会自己看着办。”贺余又一次赶公子鸮走。
“你自己看着办?怎么,是要跟你的师兄甜甜蜜蜜,双宿双飞,要把老子给甩了?
我告诉你,贺余,你这辈子都别想,下辈子也别想,生生世世都别想,你生来就是老子的,谁他妈都别想跟我抢。”
公子鸮连粗口都爆了,这也算是活久见。
“公子鸮,见过不要脸,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生生世世?”
玄镜轻笑了一声,“我今天,就来给幽都山和地府改改规矩。”
玄镜说完,把贺余推到一旁,便朝着公子鸮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