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娘娘是能救,但……但你得去求那位。”
姻缘册朝外面努了努嘴,这月老庙里的东西公子鸮再熟悉不过,能有什么是特别的,不就是院子里的那棵树嘛。
“没有别的办法?”
看得出来,公子鸮很不愿意。
姻缘册点点头。
公子鸮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贺余,整张脸都已经被冰霜覆盖,就像是刚刚从殡仪馆的冰柜里拉出来的尸体一样。
月老庙里这棵老树有些年头,至少公子鸮从幽都山走出来,这棵树就已经存在了,反正比他的年纪要大。
关于这棵树的传说有点多,大都与情爱相关。
公子鸮不太喜欢这棵树,因为这棵树总能招来一些男男女女蝇营狗苟。
前些天晚上,在这棵树下,就有一对男女干些污秽之事,最后还是被雷给劈走了的。
公子鸮此刻也不管姻缘册是不是还挂在墙上,从屋里出来便来到院里那棵老树下。
午夜里的树下,静得连只蚊子都没有。
明明有风,但树叶却没有动。
明明没有月光,但树叶却莫名地反着光。
“出来吧,有事请教。”公子鸮算是很客气了,还主动用了「请教」二字。
“殿下客气。”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却清冷异常,在这午夜的月老庙里多了一丝诡异。
在清冷的声音之后,一位身着白裙的女子从树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公子鸮面前。
这应该是公子鸮第二次见到她。
她叫挽云。
公子鸮接任喜神的时候,第一次踏进这月老庙,他们便打过照面。
按姻缘册的说法是,挽云多年前死在了这棵树下,最后便与这树成为了一体。
非人,非神,非妖,非鬼。
她的存在,就是一种执念。
但公子鸮本身并不喜欢这种执念。
“小册说你能救我老婆,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但,前提是,你必须真能救她。不然,我不介意把这棵树给烧了。因为,它真的很碍眼。”
公子鸮从没求过人,而且此刻他也不觉得自己这是求人。在他看来,这顶多就是一种交易。
“殿下,能把求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你怕也是头一个。”挽云道。
“求人?你算人吗?”公子鸮的傲娇劲,在哪里都不会少半分,即便是这个时候。
“殿下,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挽云转身欲走。
“听说,你一直在找当年害了你的男人。”公子鸮的话让挽云停住了脚步。
关于挽云的故事,公子鸮倒也知道一些,没什么特别新奇的,无非就是一个烟花女子想上岸,结果所托非人,最后还把命给搭上的故事。
这种故事,古往今来也不少。
只不过,像挽云这样死心眼的倒是极为少见。
第63章 这个女人,居然还给他留了一手
有风的夜晚,没有月亮,幽幽暗暗,静得有些可怕。
公子鸮把快要冻成冰块的贺余抱了出来,因为挽云的活动只能在这棵老树树冠覆盖的范围内。
她看了一眼公子鸮怀里的贺余,颇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娘娘知道与殿下洞房会变成这样吗?”
公子鸮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个傻女人。”挽云说道。
“你赶紧救她,她的脉搏已经很微弱了。”公子鸮捏着贺余的手腕,他快感觉不到贺余的脉搏。
挽云转身回到树里,片刻之后,再从树里出来,手里便多了个小瓷瓶子。
她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豆子一般大小的东西,递给公子鸮,“殿下请以自己的血做药引,替娘娘服下。”
公子鸮看了一眼那东西,说是药丸也不像,说是什么果实,也不像,总之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来。
他把那小东西塞到嘴里,然后咬破舌头,待舌头的血涌出,再掰开贺余的嘴,以血相辅,把那东西替贺余喂下。
挽云突然笑了一声,公子鸮便抬起头来。
“笑什么?”
“我笑殿下,也不问问我给的是什么,就敢真替娘娘服下。万一,娘娘没救过来,殿下还中了招,那可就有意思了。”
“你还没那个能耐!”公子鸮吐了一口血水,然后擦了擦嘴角。
他的目光落在怀中的贺余脸上,冰霜渐渐化去,露出她脸上本来应该有的肤色,那肤色由死白一样的惨淡,渐渐转红。
他抓着贺余的手,能够感觉到她的脉搏越来越强,而身体也开始慢慢变暖。
“殿下,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也请殿下不要食言。”挽云收起那小瓷瓶子,转身往树里走。
“你刚刚给她吃的是什么?”公子鸮突然问了一句。
“殿下,有些事,还是不要问那么清楚比较好。娘娘醒过来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