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荷心情畅快,不计较头衔:“回头你把他Q号给我,我要发照片给他。”
傅毕凯还是笑话花痴的口吻,说:“忽悠你两句还当真了,他不想给号,故意拉我出来挡桃花,那么明显的套路,看不懂?”
傅毕凯的影子言洲不知几时出现,故作悲怆道:“不是吧,谁那么没眼力劲连我们荷妹面子都不给。”
祖荷:“……”
傅毕凯:“小炒部准备开餐了,今天午饭想吃什么,我先去给你打。”
言洲摇身变成祖荷发言人,“我想吃香菇炖鸡,多谢主任。”
“叫爸爸,”傅毕凯横他一眼,“想吃自己买一桶接开水泡。”
言洲回骂他,叽叽喳喳互损起来。
祖荷弯腰捡起三脚架,往傅毕凯怀里一塞,相机包扔给元洲,把两人降级成助理。
“我去铅球那边看一下。”
傅毕凯和言洲很有跟班觉悟,自发跟着往沙坑。
祖荷找好角度,又专心拍满意的一批,然后过去跟排名第三、叫甄能君的女生搭话。
“学姐,你刚才好厉害!能给我你Q号吗?回头我把照片原图发给你。”
祖荷有股耀眼的亲和力,能叫很多人看见她那一刻,不自觉微笑。
甄能君也不例外。
她面容质朴,短发用一只简单的发夹别住刘海,即便穿着毫无个性的校服,也能从气质上分辨来自不富裕的家庭。
甄能君拘谨搓搓手:“我没有Q号哎,没有申请。”
祖荷很快转过弯,说:“没关系,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你。”
祖荷和甄能君确认好班别和姓名,回到傅毕凯和言洲身旁。
傅毕凯极度无语:“你是不是拍过的每个人都问人家加Q啊?”
言洲也狗腿附和:“广撒网,多敛鱼。我们荷妹要开鱼塘。”
祖荷掀开挂在言洲身上的相机包,说:“没有啊,大部分人的Q号我都有,今天只问了几个。”
傅毕凯:“……”
言洲变成墙头草,“牛啤啊姐。”
相机和镜头收进包里,身上重量解放,祖荷长长伸了一个懒腰,草莓毛衣下方悄悄溜出一线细腰,寒风伺机钻入,立刻摧毁她拥抱苍天的姿势。
祖荷受凉蹦跶两下,“收工——!吃饭——!”
*
次日周六,校运会结束,祖荷也迎来每周一天的休息日。
傍晚,她没像以往关暗房洗照片,草莓毛衣外套一件自印T恤,乘车奔赴体育馆。
姬柠出道第一场演唱会,场馆布置一新,遍地是“柠萌”。
祖荷斜挎相机包,眼尖瞥见熟人,惊喜大喊——
“喻池!”
绕过三五成群的人堆,祖荷小跑过去,喻池正从打完一局的PSP抬头,拔掉耳塞挂脖颈。
她双眼灼灼:“看演唱会吗?你也是‘柠萌’?”
喻池没有任何应援标志,像个路人,眼神在祖荷前襟梭巡。
祖荷敞开双臂,让他看个明白,“我自己印的,好看吧?”
T恤正中印着粉萌粉萌的四个字——
我(心形)姐姐。
喻池说:“就你一个人?”
祖荷说:“对啊,傅毕凯不喜欢这口,我叫不动他。”
喻池神色稍微变化,了然点了下头。
祖荷说:“你也一个人吗?”
喻池说:“姬柠风格不太大众,喜欢的人确实不多。”
姬柠创作能力拔群,摇滚曲风或华丽或抒情,层次分明,张力十足;路人爱则深爱,或则反感,很少有毫无印象者。
姬柠没写过情歌,有几首看似套进爱情纠葛里也合适,但人家实际出发点是友情或亲情,主题表达完整,概念性强。校园作为朦胧爱情的培养基,部分学生不太中意没有“营养”的人生感悟。
祖荷:“你最喜欢哪一首?”
喻池抬手晃一下门票:《初试刀锋》四个字印在门票首行,字号放大,加粗。
“巧了,我也是。”她含含糊糊哼了几句。
祖荷和喻池自然一前一后排队进场,
祖荷掏出翻盖手机,那串草莓、菠萝、皮卡丘的挂件呤啷作响,她半是自言自语道:“这回终于记得带手机了——把你Q号给我吧。”
喻池又出现微妙神色,可能疑惑傅毕凯为什么没给,或者祖荷为什么不干脆要手机号。
祖荷将手机往前送了送,“可以吧?”
喻池没道理拒绝一个落落大方的小请求。
祖荷转头给傅毕凯发短信:“我要到喻池Q号了,本人亲自给我的哦!我在现场碰见他了,哈哈哈!”
傅毕凯很快回复:“切。”
祖荷也口头“切”他,同样内容发给言洲。
言洲:“牛啤!恭喜!”
祖荷回:“嘿嘿。”
喻池高出大半个头,祖荷发完消息,笑意没全然收敛,自然抬眼望向这位结识的同伴。